外面狂风暴雨,他牙齿打颤,下意识想起很多cult片和恐怖片,只觉得眼前发晕,忍不住去想那个东西是头颅吗?似乎尾端还有一截组织,到底是什么?
裴珺安快被自己的脑补吓哭了,抓起手机再也不想坐在这个沙发上。
他腿又酸又麻地起身,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被迫撑着茶几,旁边周煜贞的声音响起来:
“是椰子。”
他话音才落,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将窗外天海黑沉、草木倒伏的景象映照清晰。那个骨碌碌滚着的东西停了下来,静静躺在屋前不远处,深棕色,圆形,椰口凸出。
裴珺安眼里滚烫的眼药水掉了下来。
他闷闷地“哦”了声,裹紧外套,往木桌那边去了。
裴珺安坐到椅子上,离开那扇窗,他总算感到安全不少,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打开手机,调成省电模式,点开了本地图书,试图消磨一点时间。
他心不在焉地看,明明遣词造句意蕴深长,但此刻竟然一点也读不下去,只不过为了转移注意力,除了这些也不知道做什么了。
时间在沉默中被拉长,周煜贞不知道在做什么,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越晚应急灯的光晕显得越小,屋里大部分的区域都陷进了浓稠的、化不开的黑暗。
夜色彻底降临。
距离他们到达这座无人岛已经过了10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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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贞解锁屏幕,意料之中,还是没有信号。
他打开角落里的储物柜,用手机照明,轻轻敲了敲,确认里面电池组仪表盘的读数。
冰箱暂时需要持续供电,可以先把冷冻的食物规划好吃掉,然后应急灯也要开着,加上其他必需的损耗,发电机的功率是五千瓦,油箱容量十五升,他们还可以用三到四天。
周煜贞在心里估算完毕,把袋装食物和瓶装水找出来,摆放在岛台上,旁边就是医药箱和工具箱。
从忙碌之中抽离,他有些疲倦地靠在墙上,眉眼愈发显得冷淡。
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暂时没有“服软”的想法。裴珺安经常这样闹一通,他已经习惯了。
总之最后的结局有二,一是他后悔了愧疚了,撒个娇道个歉,二是周煜贞看开了,和他各退一步。
最做错的,大概是他准备万全,却没有想到在木屋里准备传呼机。
算了。
雨声不休,嘈杂地响在耳畔,和天色一起将人的心情变坏。
周煜贞少见地失去耐心,懒得再思考了,从冰箱里找出两个三明治,送进了微波炉。
他捋起额发,开口:“三明治在厨房,记得吃。”
屋子另一侧传来声低低的“哦”。
毛巾和湿巾,以及日用品都有准备。原本是想,如果裴珺安一时兴起,他们也能过一个很好的晚上。
周煜贞最后擦拭完手臂,穿好衬衫,又从柜子里拿出睡衣叠在外面。
尽管有些不搭,但温度降得低,他要保证自己不会感冒。
他出浴室的时候,窗外又传来雷声,屋顶的雨水哗啦啦地,落得更急了,大雨倾盆,挺贴切,像真有人在这座小岛上空一盆盆地浇他们。
三明治只剩下一个,还冒着热气。而医药箱也被打开过了,应该是还了眼药水。
周煜贞把东西吃了,拿着大衣,准备暂时收到床边的柜子里去,他记得里面还有一床厚被子。
裴珺安竟然还在看书,屏幕的光调得很低,只能看到他漂亮的轮廓,和浓密的睫帘。
看到男人靠近,他眼睫微微动了动,然后关掉屏幕,说:“我去洗漱。”
周煜贞没答。
等到裴珺安也从浴室出来,床上已经换了被子,周煜贞坐在床边,在手机上打字记录着什么。
黑暗里裴珺安拿起桌上的手机,想去沙发那里。
周煜贞一句话都没说,起身,干脆利落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
力气有点大,裴珺安被箍得腰疼,像是受惊的猫,在他怀里挣扎,发出可怜的、带着鼻音的抗议:
“放我下来!”
周煜贞没理会,把人抱到床边,然后比起平时几乎是粗暴地,将他丢到床上。
裴珺安又想哭,拖鞋甩掉了,他坐在床上,视野被泪模糊,看着周煜贞,眼睛里全是生气和委屈。
“不是看到我就心烦吗?我去沙发睡。”
周煜贞想问我什么时候说自己心烦了,又懒得跟裴珺安争执或是辩解,言简意赅:
“躺下,睡觉。”
他把被子铺到裴珺安身上,垂眼看他,说:“你需要休息和保持体力。电和食物足够我们用四天,如果四天救援还不到,那钟莳音改姓算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裹进被子睡觉。”
周煜贞头发乱了,反而彻底露出额头,锋利的眉压着修长微挑的眼,带着些许冷冷的怒气,和以往的气质很是不同,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