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现在跟他说想吃淀粉肠。
段青时不想给他买,“等你背完十页词典再说。”
钟知意叫起来:“我吃根淀粉肠都要背词典!你有没有人性啊?我自己会买!”
段青时耳朵快让他喊聋了,冷冷瞥他一眼,“你看费叔会不会给你停车。”
钟知意没办法了,脑袋耷拉下来,走路也不看路,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段青时时不时地用余光看他脑袋顶上的两个发旋儿,二十分钟后,他领着钟知意站在了一个卖淀粉肠的小摊儿跟前。
钟知意龇着牙,比了个耶出来,“阿姨,两根,谢谢。”
可能是钟知意太挑食了所以肠胃才脆弱。只吃了两根肠,半夜就开始上吐下泻。
钟维和徐润清出差去了,他这段时间都在段青时这儿住,又不肯自己住一个房间,就和段青时挤在同一张床上。
段青时被他吵醒,一肚子的火,拍开灯走到卫生间一看,钟知意蔫不唧地趴在马桶上,看着是又困又要吐,头都快栽进去了。
钟知意还没开始抽条儿,十岁了才一米三。段青时十五岁的时候都一米八几了,这两年又往上窜了点。身高差距太大,提着钟知意跟提个小鸡仔似的。
钟知意站不稳,整个人往下出溜,段青时只好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了起来,又低声问:“哪儿不舒服?”
钟知意脸贴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吐,肚子也疼,哥,我要拉裤子里了。”
段青时赶紧送他去医院,折腾到天都快亮了,他才安稳睡着。
段青时坐床边儿看着他,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疼,一会儿觉得钟知意烦,让他整晚都没睡好,一会儿看着他睫毛上挂着的还没干的眼泪,又觉得生气。他就不应该对钟知意心软,稍微一放松,他就出问题。徐润清简单地把钟知意的生活划分为能做的事和不能做的事,这样看起来是有先见之明的。
钟知意被完全剥夺吃垃圾食品的权利,就连很安全的蛋糕这一类的食物都被段青时划入钟知意的禁止食用清单里,气得钟知意一整天都没和他说话。两人坐在车的后座上,钟知意也紧紧贴着车门,用后脑勺对着他。
段青时问:“还想拉裤子里是不是?”
钟知意猛地转过头,“我没拉裤子里!”
“差点拉裤子里等于拉裤子里了。”
钟知意快被他的歪理气哭了,但回了家,勉勉强强完成家庭作业,又很安分地躺到段青时的床上,像是生气没有段青时的陪伴重要一样。
段青时又觉得他对钟知意过于苛刻,于是在研究过炸香肠的制作方法后,拜托钟知意家的阿姨去超市时帮他带一些食材回来。
“是要自己做饭吗?”阿姨问,“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呢。”
段青时拒绝了。
钟知意必须得知道自己对他有多好。他讨厌钟知意用后脑勺对着他,不和他说话,也不和他一起去遛贝果,甚至就连完成家庭作业都拒绝他的指导,把数学作业做得一团糟。
两人在图书馆门前分开的时候,段青时说:“今天你可以吃炸香肠。”
钟知意先是哼了一声,又偷偷摸摸地瞄段青时,最后和他说:“这下你知道我的厉害了,我可是很会生气的。”
“哦,吃不吃?”
“吃。”钟知意笑嘻嘻地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放进段青时手里,“拜拜哥,好好学习。”
谁数学总是考个d?还让他好好学习上了。
段青时已经在准备sat考试,四点钟的讲座他没去听,找了间空教室自习。五点多,他收拾了东西离开,从三楼往下走。
“蟋蟀精!不许你在背后蛐蛐我哥!”声音之大,隔着两层楼都听得很清楚。
段青时继续往下。
“两个人是双胞胎,一个正常,一个病殃殃的,现在还死了。我说段青时克他哥,哪里说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