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地看着段忱林。
段忱林掀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地看了邵惜一会,也笑了下,然后他当着邵惜的面,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洗手间。
明明扳回一城,但邵惜望着那扇紧闭的门,莫名感觉后颈发凉,听着洗手间里隐约传来的流水声,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好、好恐怖这人。
看来以后不能落单被段忱林逮住了。
可能想着今天确实是邵惜生日,所以接下来段忱林没再招惹邵惜。
四个小时课程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陈时津发来消息,说还是在上次那个位置等着。
邵惜兴致冲冲地坐上车,这一次得到的是一杯全糖柠檬茶,他忍不住看了眼段忱林手中那杯,三分糖。
连柠檬茶都是三分糖!邵惜露出了惊悚的表情,见段忱林盯着自己,他又不怕死地靠过去,小声问:“这样的表情你也喜欢吗?”
段忱林低声警告道:“……邵惜。”
邵惜又哼哼着得瑟地坐回去,还不忘对前排的陈时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陈时津从后视镜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他笑了笑,“怎么觉得你俩之间的关系变好了不少?”
“哪有!我讨厌死他了,”邵惜立刻反驳,又问,“时津哥,我们现在去哪?”
陈时津打着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先带你去吃饭。”
邵惜看着窗外,景色渐渐熟悉起来,是来到了邵家段家陈家那片别墅区附近。
这片区域承载了他们太多的童年记忆,只是随着年龄增长以及新区拆迁改造,长大之后,活动中心逐渐南移,很少来到北边了。
一片鲜艳的明黄色建筑夹杂着醒目的红色装饰闯入眼帘,邵惜眼睛一亮,喊道:“诶那是我们幼儿园诶!”
陈时津的速度慢下来,“对,要去看看吗?”
这个时间点,小朋友们早已被家长接走,只有两三个穿着围裙的老师在门口打扫卫生,幼儿园的大门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邵惜有些好奇,带着点怀念,“那就去看看?”
他们当年就读的是私立幼儿园,占地面积比公立的要大上数倍,即便过去了十几年,外墙看起来仍然维护得很好,显然是经过了几番翻新和扩建。
三人来到门前,邵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啊,我们小时候在这读,今天刚好经过所以想来看看,能进去吗?”
年轻的老师们面面相觑,毕竟参观小学初中高中什么的挺正常,但鲜少有说幼儿园毕业生回来看看幼儿园的。
有位老师道:“我进去问问院长吧,你们稍等。”
片刻,一个圆滚滚的老太太跟在身后走出来了,大嗓门道:“哎哟,让我看看是哪几个小孩儿来啦——”
邵惜记忆中的院长是位身材苗条的中年女人,难道换人了?不过这都那么久了,也正常。
老院长看了一会,又从怀里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仔仔细细地将三人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最后指着邵惜,“等等,你们,诶那!谁,嘶,那个烦人鬼……”
人没认出来,陈时津倒先笑出来了,“噗。”
邵惜不高兴:“才不是烦人鬼。”
然而,一股暖流却同时涌上心头,因为时过境迁,依旧物是人是,当年院长就是这么叫他的,一口一个烦人鬼。
陈时津笑着介绍,“院长,我是陈时津,他们是邵惜和段忱林。”
“诶对对对,”老院长激动地一拍手,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我想起来了!进来,进来坐。”
邵惜像个重新变回孩子的探险家,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真的变了好多,布局和他模糊记忆中的影像已不尽相同,只依稀记得空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滑滑梯。
老院长一边走,一边慈爱地看着他们,时不时拍拍他们的肩膀,比划着身高,仿佛他们还是当年那群不及她腰高的小豆丁,“都长这么高这么大了……真帅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