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声音敲在覃无耳边,他后知后觉是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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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不精……死孩子连符咒都画不好就嫌弃爷爷……什么鬼地方!”
江宜臻是被吵醒的。
他记得自己从江边就睡着了,怎么覃无还没带他回家吗?
抱着这样有些不满意的想法,江宜臻睁开了眼睛。
“哎呦!”
重重倒地的声音令江宜臻低头,找了会儿,终于在脚边找到了一个手持琉璃灯的小老头。
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是听抱怨声十分精神。
纯白的空间内,江宜臻懒洋洋地端坐在那儿,看着小老头心道:这是什么人?竟还能入我的梦?
这倒是十分稀奇了,江宜臻已经许多年没做过梦了,怎么想梦的梦不到,偏偏来了个小老头?
江宜臻在自己的梦中是原形,和平日里用的形态截然不同,他这样想着,用巨大的狐爪轻轻拨弄了一下刚站起来的老头,想看看这是何许人也。
小老头——也就是许为真,还没等站稳当,就又被翻着倒在地上,火气“腾”地一下就起来,回头时怒目圆瞪,大声斥责:“何方鼠辈胆敢捉弄于我!”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若木鸡。
巨大的狐狸静静端坐于此,九条雪白蓬松的尾巴遮天蔽日,不含一丝杂质的碧绿色眼睛垂着,如同纯洁的神俯瞰众生。
许为真甚至能清晰看到自己在那双眼中的模样。
苍老、渺小。
许为真曾经在书中见过前人描写九尾狐的神姿,遣词造句极其华丽,但真正见到才知道这是不能用言语描绘的震撼。
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压迫感也是实打实的。
江宜臻见这小老头似乎被吓坏了,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下一刻,只见小老头把琉璃灯一放,“扑通”一下跪在他脚下,大声道:“许家第八代神使许为真,拜见殿下!”
江宜臻整只狐都有些呆滞,见小老头如此虔诚,斟酌道:“你认错了,我不是神,也没有神使。”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有给过谁这份差事,况且这都第八代了,那会儿他早就去封印深渊,总不能是灵魂跑出来叫人供奉自己。
“您——”许为真虎躯一震,抬起头来泪流满面,“殿下,是小人学艺不精,唤醒了您却不知道去哪里接,实在是太罪过了!许家能成为殿下的神使乃荣幸,即便殿下不认,我们也会一直供奉您的……”
江宜臻听他叽里咕噜左一个“殿下”右一个“殿下”,多少有点头疼,但最让他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你说你唤醒了我?”江宜臻看着许为真,“你身为凡人,如何唤醒我?”
如果按这个小老头的说法,他就不是莫名其妙才苏醒,但一介凡人,怎么可能做到呢?
“族中记载帝君预见未来三界被吞噬,特地选中我们的先祖作为神使供奉您,还传承我们术法,务必要在帝君预见的时间前唤醒殿下。”许为真解释。
“我不醒来,足以镇压它到世界毁灭。”江宜臻淡道。
许为真一噎,道:“帝君自有她的道理。”
“帝君?”江宜臻疑惑。
“是青汝帝君。”许为真神色认真。
江宜臻良久没作声。
“帝君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许为真怅然若失,“近年外界传言她大限将至,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她最后一面,以报传承的恩情。”
江宜臻忽然心中一痛。
他与青汝年少相交,彼此志趣相投。青汝精通奇门遁甲术,兼修符术、炼丹、阵法等,曾被无数人赞扬是难遇的天才,成就不可限量。
前些天去鬼界没能见到青汝,他以为是偶然。
鬼族寿命大多漫长,为什么区区一千年,就到了大限?
见江宜臻长久沉默,许为真以为他仍然在怀疑,便道:“深渊在百年内拥有大批信徒,他们认为深渊降临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是拥有‘神’庇佑的。”他顿了顿,补充:“顶多算是邪神。”
江宜臻心中冷笑。
信徒?大约是深渊里的老鼠极尽蛊惑的倒霉蛋。
“我们的计划是‘灭神’。”许为真道,“殿下醒来后,邪神信徒误以为再没有威胁,所以在大肆寻找一把能够封印深渊的神剑,传闻中它是某一位尊者的化身,只要毁灭它,深渊就再无忌惮。”
江宜臻:“什么神剑?”
许为真摇头:“这个不知道,只是各种传闻,我也不曾见过。”
江宜臻有种十分诡异的直觉——传闻中的神剑,应当就是渡也。
从他醒来就没见过渡也,它跑得无影无踪。
“所以我请求殿下支持我们的灭神计划!”许为真双手合十。
“……”江宜臻:“不要叫我殿下。”
虽然做妖王的时候的确有被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