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呆毛……”我鼻尖发酸。
“只要主人能回来,我再在地底的黑暗里多困个几千年也是没有问题的,“它小声哭道,“只要主人能回来,那些黑暗和孤单就一点都不可怕,呆毛熬得住。”
我着实不想哭哭啼啼,可是眼泪不受控制,又滚落了下来。
它伸出小爪子,将我的眼泪轻柔抹掉:“主人不要哭,我们都舍不得你哭。”
我点头,却又掉下来一行泪。
我伸手抱紧呆毛,泣不成声。
杨修夷回来时,我们已调整好情绪了。
庭院外面有个很漂亮的大秋千架,下面是茂盛的春景,遍开繁簇的百花。
我慵懒的坐在秋千上,脑袋软软的靠着大麻绳,思绪飘荡向天边壮阔的云海。
呆毛坐在一旁的篱笆下,正在嗑瓜子看书。
我以为,呆毛会很恨月家的,所以它说出那样一句话,我被深深地震撼。
月家,真的对不起它,也……对不起我。
可是,我姓月。
这种错综复杂的情绪,让我很难受。
没有月家,不会有我。
自小所感受到的爹爹娘亲的疼爱,都是真实的。
但,他们知道我是神灵吗?
我无从得知他们知不知道,但姑姑是必然知道的。
灵体依附器皿存在,我们的身子便是器皿,器皿一旦死去,灵体随之消亡。
这是我坚信不疑的事情。
我以前一度以为神灵也是这样,但是,彭盼自毁元神后,焚渊却护住了他的神魄。
牧花奕也可以在东丘塵安帝君死掉之后,继续保留他的神息。
所以,姑姑是一定知道我是谁的,否则她怎么会用重光不息咒换我苏醒?
她定是在我被拦腰砍断后护住了我的灵,然后,她用命换我……
我真的,好难过啊。
姑姑都知道,那爹爹娘亲会不知道吗?
可是,爹爹娘亲知不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风忽然变大,云海翻腾起伏,我的长发衣衫猎猎而动,我双眸轻敛,想到只在传闻中听到的那个先祖之名,月皊。
他早已魂飞魄散,可是他千年前布的局,仍让千年后的我被织网于其中。
甚至,他还料到,有朝一日若化劫重出于世,它满腔愤慨和千年之恨,必是最先去毁灭月家。
而我的存在,便是对它的羁绊。
就,就连复仇都不让它痛快。
现在,月家到底是没了,我作为月家最后一个活着的嫡支血脉,我,我成了族长……
月皊,月沧壶,月上清客。
他果真是个传奇人物,还是个胆大妄为的狂徒。
这局布得,叫我挣都挣不开。
轻轻晃悠的秋千被人扶住,我恍惚回神,对上杨修夷的黑眸。
额前碎发被他温柔拨开,他吻了吻我的唇角:“白悉寻来了,他想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