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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是真可怜(2 / 3)

会看低他。

这几天他在工艺园其实过得不太顺利,心里很是挫败。

上手的活他做得还凑合,但他看不懂图和教程书,历史和美术更是一窍不通,很多疑问在网上也找不到答案。

齐修让他慢慢来,先知道木雕是怎么回事,其他慢慢练。齐皓却在他问了几次问题后,抱怨他问的问题白痴可笑,简直一点常识都没有,还说齐修让他待在园里是可怜他没去处,根本不觉得他能在木雕上能做出成绩,更没想过要正式收他当学徒。

今天他什么都没问,齐皓又让他拿出点学习的态度来,别在工艺园仗着齐修可怜就混吃混住等拿钱。

叶燃躺平闭上眼,身体很累却睡不着,忆起了过去的事。

他对萧鸣雪说了谎。其实他是四年前被拐去的道河,也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只不过他不敢回去。

他出生在常年白雪披山的岭安山里,是以饲养驯鹿和狩猎为生的敖温族人。离山前,他一直和奶奶、父亲还有叔叔在山里游猎养鹿,定点迁徙。

他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但他对她毫无印象,只听叔叔说是外族人,生下他不久就离开他们走了,他父亲自那以后开始酗酒。

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山里还很热闹,猎民点大多都没荒,同族经常聚在一起,林子里总充满着欢声笑语。

可是渐渐地,欢声笑语就随着越来越频繁的猎枪声和一季比一季稀疏的林木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叹息和祈祷。

短短几年,他们世居的山林严重退化,鹿群数量减少,捕猎经常空手而归,族人生存变得艰难,只好举族迁了又迁。

他十一岁那年,来了一伙外族人,拿着张纸说不允许再打猎养驯鹿,补着钱让他们搬到山下的定居点,还要把猎枪收走。

饲养驯鹿是敖温人的使命和活法,最开始根本没人同意,一致觉得荒唐。族人崇信自然神,才不会对自然不敬,破坏生态的是闯进来的外人。他们生来就在山林里,山林就是他们的家,哪有人会不准别人待在自己家里。

但后来入冬,实在找不到吃食,连续有人和驯鹿饿死,族人就慢慢动摇了。有的族人无可奈何下山去活命,有的族人觉得被自然神抛弃,悲痛欲绝地死在山里。留下的人靠凑起来的存粮,挨过了那个额外寂静萧索的冬天。

开春后他叔叔也走了,过段时间又来山里找他们,说山下生活比山里好太多,劝他们下山,但他们都拒绝了。

他奶奶是族里的萨满,他父亲管着族谱,族鹿就养在他们家。只要族鹿还活着,他们就不可能下山。

他在族群的没落凋敝里长大,对族教没那么深的信仰,但对家人和鹿群有感情,就也没走。

叶燃翻身侧躺着,紧了紧被子,把脸埋在带着萧鸣雪味道的被子里。

他喜欢也过惯了四季跟着鹿群迁徙,白天看太阳白云,晚上看月亮星星的生活,如果不是奶奶要他和族人结亲生子,他才不会跑出岭安。

环境变化对鹿群的影响很大,族鹿生产的小鹿崽都没能活下来,四年前直接难产,同腹中未出生的小鹿一起死了。

族鹿天葬时,山下的一些族人也来了,他奶奶穿着萨满袍又唱又跳地给族鹿送行,在仪式末尾敲着鼓通灵说自然神没抛弃他们,族鹿死了但鹿灵还在,转投到了族人身上。

那个人就是双性的他,对应着唯一会长鹿角的雌驯鹿。

奶奶说他是新的族鹿,要守着鹿群,还要和族里人结亲,生出和他一样的孩子,保证传承不断。

他见过族鹿难产是怎么死的,也见过母鹿生产叫得有多凄惨,要像母鹿那样一直怀孕生孩子,他根本就活不了。他才十四岁。

他和奶奶说不想当族鹿,奶奶说不管想不想他都已经是了,保佑鹿群和生孩子延续传承是他该也必须做的事。

他求不通奶奶,叔叔也不在,就去找了他父亲。他父亲喝着酒只说给他选的人不错,意思是他嫁定了。

他不想嫁也不敢违背安排,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儿时的玩伴林江来找他,告诉他说族鹿转生在他身上是胡说八道,敖温观念落后太多,萨满的话不可信,下山才正确。

林江还说不会娶他,也不会待在山里跟他生孩子,让他下山也去上学,去看外面的世界。

没几天就要办礼,林江要在这之前回城里,问他去不去,他答应了。落后不落后他没感觉,谁对谁错他不知道,但族里已经没人了,他不想为不知真假的事生很多孩子然后死掉。

出去的路上,散养的几头驯鹿一直跟着他,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叮当响。驯鹿平时很听他的话,那天他说了很多遍不要跟着快回去,驯鹿还是追着他。

继续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他也不舍得那些驯鹿,就让着急不耐烦的林江先走,他安抚好驯鹿再去追他。

林江答应了,说如果没追上就三天后在山下敖温族人定居点背后的木屋酒馆那里见。

他跟几头驯鹿好好道了别,和他最亲的火光蹭着他的脸不肯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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