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有短暂的空白,旋即就是豁然开朗。
一年前,他刚被幕后黑手找上门时,对方就是这样称呼他和他哥。
他当时以为那个人是梁雪金,还奇怪,怎么骂他哥杂种?那不是把当老子的一起骂了吗?
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哥是梁家名正言顺的正经孩子。
谁会骂他杂种?
真正的杂种才会。
原来是席思诚,从头到尾都是席思诚。
席思诚现在在哪儿呢?
平江疗养院。
脑中浮现出这几个字的瞬间,游弋的心跳漏了一拍。
糟了!哥哥!
“快走!”
他拉过万万玩命往楼下跑,万万差点被甩飞出去:“这是怎么了啊!”
“是席思诚!幕后那个人是席思诚!我们可能中计了!”
“卧槽,怎么是他!”
“来不及解释了!”游弋冲到楼下,和万万一人上了一辆车。
“平江疗养院!我们在那里汇合,你去把直升机开过去。”说完他一脚油门踩到底,扬长而去,边开车边给哥哥拨电话。
“嗡——嗡——”
一声两声,声声催命,游弋急得满手心全是汗。
响到第五声时电话终于被接通。
他几乎是吼出来:“哥!是席思诚!你要小心席思诚!”
滋滋的电流声后,对面传来一声诡异的笑。
席思诚问:“席思诚怎么了?”
第43章 哥哥我来了之飞天小猪
“砰!”
游弋撞到了电线杆。
前挡风玻璃悉数震碎,玻璃渣浇了他一脸,他的脑袋重重砸向方向盘,血从额头喷溅出来。
一时间根本不知道磕出了多少口子。
他只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满目血红,但比疼痛先到的是害怕。
心都凉了半截遍体生寒的那种怕。
“席思诚……你在干什么?”
他浑身发抖,声音吼出来嘶哑得不像话:“我哥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你把他怎么了?你别动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别动——”
“咚。”电话挂断。
游弋半张着嘴,像被人定住似的愣在那里,好半天没喘过气。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发不出声,动弹不得,浑身上下每一丝肉都在疼。
呕吐感再次袭来,他抬手捂住嘴,学哥哥刚才引导着他做的那样,用力呼出一口气,然后倒车、转向,顶着满头满脸的血冲向平江疗养院。
路上他打了几十个电话。
从哥哥打到小飞再到家里他认识的所有保镖,没一个人接,二十多个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最后是万万打过来,告诉他疗养院的情况。
“小弋哥,那边好像……炸了……”
他在直升机上,远远地看到平江疗养院楼顶冒出滚滚黑烟,火光冲天,不断有爆炸声响传来。
游弋在这时却表现出出奇的冷静。
“知道了,你飞过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马上到。”
他一边开车一边和万万保持联络,同时给警局、消防、医院都打了电话,叫他们赶紧去救人。
生死一线的时候,着急没有任何用。
有害怕的功夫还不如想想等见到哥哥时要亲右脸还是亲左脸。
他把车速飙到极限,引擎声和炸雷一样响,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两侧车流奔涌如潮。
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即将到来的路口。
从这里到疗养院至少要半小时,还是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
但现在是早高峰,很容易堵车,他一旦堵在路上哥哥就完了。
眼看就要开进路口。
下一秒,他猛打方向盘转向逆行,冲进另一条车道,一脚油门决然到底!
通向疗养院的路有五条,其中三条在这个时间常年堵车,另外两条车少不会堵,就是路绕不好开。
他驶入那两条车道的其中之一,攥着方向盘的手暴出一层青筋,拼命想着怎么还能快一点的时候,前车突然减速急停!
“刺啦——”
轮胎和地面擦出刺响,游弋猛踩刹车,堪堪在追尾前停住。
怎么回事?
他探出头去,看到前面密密麻麻一长溜的汽车后视镜。
堵车了?!
怎么可能?这条路怎么会堵?!
游弋脑中一团乱,恐惧紧张和判断失误后的悔恨让他隐隐发抖。
或许不该托大。
如果老老实实地走那条路没准就不会堵。
但开到这里已经来不及了,后面无数车辆蜂拥而至,将他的退路也堵了个严严实实。
现在怎么办,下车跑吗?
跑到另外一条路上再想办法找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