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餐巾纸来。”
“哦!”我连忙起身,去洗手间把自己草草收拾了一下,拿了餐巾纸来给薄翊川擦,可他西裤裆间一片狼藉,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简直不堪入目,最后还是他打电话让人送了衣裤上来,我俩才得以走得出办公室的门,只是里面好大一股我和他混合的雄麝味,恐怕进去做卫生的清洁工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们俩在里面做了什么。
上了电梯,薄翊川指给我看隔壁那栋大楼:“那家餐厅就在那儿。”
“这么近,都不用开车了啊?”我惊讶。
出了薄威年大楼,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好在不大,我扶着他,和他共一把伞,从楼下雨林广场里的林荫步道穿过去。
雨林里雾气弥漫,和他肩并肩仿佛一起漫步云端,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这情形太不真实了,抬起手来想要掐脸,手腕却一紧,竟被他握住了,五指相扣。我心头一震,侧眸看他,与他鼻尖相错,呼吸交缠。我的魂魄都飘了起来——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恋爱。
佛祖啊,让今夜永远不结束,明天永远不到来,好不好?
进了餐厅的观光电梯,没人一起进来,门一关,我就被他压在玻璃上,继续刚才在雨林里浅尝辄止的那个吻,直到“叮”一声电梯到达顶层,他才堪堪放开我。一眼望去,餐厅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和服务生,没有其他食客,我不由吃惊,薄翊川竟然包了场。
正因如此,餐厅里视野也格外好,落地窗外,夜幕已落,国油双峰塔放射着银河一样的璀璨光芒,下方万千灯火宛如群星闪耀,美不胜收,但都比不过桌上烛火后薄翊川的双眼。我们相对而坐,脚尖抵着脚尖,足跟贴着足跟,这情形令我恍惚想起薄翊川十七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一瞬有种时光倒流,我们从未分离十年的错觉。
如果早知他可以接受男人,如果十年前我没有离开,如果我再勇敢一点,是不是今天和他坐在这里的,就不会是阿实,而是薄知惑?
我望着他,大海一样无边无际的遗憾从心底漫上,涌到喉头,甚至令我生出一种想要告诉他我是谁的鲁莽冲动,于是当餐盘落在眼前时,我急急忙忙地叉起一只芝士焗龙虾堵住了自己的嘴。
“慢点,没人跟你抢。”他看着我好笑,拿了餐巾纸擦我嘴角溢出的芝士,我吃得满嘴鼓囊囊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胸口涨满又酸又甜的滋味,既幸福又吃醋,我嫉妒阿实,我嫉妒我自己。
小时候薄翊川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
他没有帮我扣过扣子,没有帮我擦过嘴巴,更没有吻过我,和我这么亲密过。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阿实的,又不那么敢知道。
我怕我受不了,带着求而不得的遗憾去死,也好过知道他喜欢上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竟是我扮演的一个角色,是一个从未存在过的鬼魂,他替我实现了我的愿望,我却无法拥有愿望的果实。
它是仙杜瑞拉的南瓜马车,一过午夜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心里的情绪漫到鼻腔,要变成眼泪流出来,我急忙像个饿死鬼一样往嘴里塞东西,大嚼特嚼,噎着了就拿起高脚杯哐哐灌酒,但薄翊川仿佛对我这种狼吞虎咽的食相见怪不怪,慢条斯理安安静静地在对面切自己的牛排,等到我开始打饱嗝,他才放下刀叉,将手伸给我。
“做,做乜?”我舔掉嘴角的食渣,愣愣看他。
“会跳舞吗?”
“啊?”我一呆,点了点头——我的交谊舞也是他教的,在中考前夕,在我们结婚的那个庄园,和马术一块跟他学会。
大概是我太像个番薯,没等我反应过来,薄翊川就捉住了我还沾着油的手,牵着我站了起来。
空旷的餐厅中央成了最好的舞池,大理石地板倒映出我俩的身影,当我被他握着手,搭上他的肩时,上方忽然传来了音乐,一听那熟悉的前奏,我又恍然坠入梦中,呆呆跟随着他的舞步前进,后退,旋转。
我忽然抑制不住地想要哭泣,慌忙将脸埋在薄翊川的肩头,我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餐厅里会响起这首歌,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他的安排,这是他阿妈最爱的情歌,是我送他的十七岁生日礼物,是我十年间最害怕听到又魂牵梦绕的旋律,现在成了我们约会的配乐,却也成了我再一次离开他的告别歌。吻别,天知道我不想要吻别。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耳畔染上薄翊川微灼的呼吸,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与此同时,耳骨里震了一震,是一串摩斯电码,是紧急通讯要求。
我浑身一僵,从云端跌落现实,退后一步将薄翊川推了开来。
他看着我,蹙起了眉心:”怎么了?”
“蝴蝶,要禁果配方的大客户催得厉害,老板很快就会抵达婆罗西亚,他打算亲自指挥小组行动。窃取薄翊川军方账号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把鸽血红送到雇主那里去,你就收工。”
我背脊发冷,指尖冰凉,天旋地转。
干爹亲自指挥那个蛰伏在暗处像恐怖分子一样的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