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岁禾抖着手摸黑朝他伸去。
宋持砚起初不明白她想做什么,等她的手抓上来时才清楚。从未被人如此冒犯,又是个素来怕他的人。宋持砚目光晦暗,周身气息更冷了,他压抑着想推开她的冲动。
田氏不知在困惑什么,不解地咦了声:“怎么不大对啊?”
是她记错了?
上回阿郎可是很硬气的。
很多事不硬气点也没法办啊,田岁禾寻思着是她找错地了。
现在换她茫然地找,她像只谨慎的小兔子,在山包上摸索,但始终没能寻到可充饥的萝卜,只找到一个大土堆。兔子没了辙,十分客气地问山神:“请、请问,那个……”
然而她一紧张就容易嘴瓢,“萝卜到底在哪啊?”
宋持砚沉默了。
他平素寡言少语是因为不想多说,并不是说不出话。可每次遇到田氏,他常因匪夷所思而说不出话。
就如现在,他始终弄不明白她为何非要骑马找马?
以及那荒谬又粗俗的隐喻。
他越发无法说服自己。田岁禾明白过来兔子是寻到了种萝卜的地方,但这里的萝卜竟没长出来。
怀着怜悯以及少许的松快,她问他:“是不行么?”
林嬷嬷在外面等得焦心。
屋里头半点该有的动静都没有,她怕大公子不高兴便不敢进去瞧一瞧,只能贴在窗口听响。
整整两刻钟,起初她什么都没听到,过了半盏茶,娘子惊颤地叫了声,又羞又恼地说:“我来吧……”
看来没寻到诀窍。
林嬷嬷憋着呼吸再细听,后来又听到娘子说:“是不行么?那好吧……你回去等通知吧。”
再然后屋门一下推开了,林嬷嬷忙站直了,装作一个木头人。
是大公子出来了。
他衣袍整齐,那股子无情无欲的清冷劲儿非但没散,还更冷冽了。
檐下灯笼映着那张冷峻的脸。
好像不大高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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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禾禾一改怯懦,爆改知性大厂hr;高岭之花被迫下海,因放不下身段求职遭拒! /“回去等通知吧!”/
第11章
田岁禾呆呆地坐在榻边,上身寝衣完好,下身盖着一块薄毯,褪下的下衣亵裤放在榻边。
林嬷嬷急忙上前去。
“娘子?”
田岁禾如梦初醒动了动。
林嬷嬷心里发凉,不甘心地问:“娘子,成了么?”
田岁禾手抓着膝上的毯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今夜的事,半晌她憋出一句话,“那位公子好像身子骨不大好啊,夫人是被骗了吧?”
看来是没成,林嬷嬷心凉得彻底。但有阅历的老人却不会像田岁禾想得那样简单。她细问起今夜的经过。
听完林嬷嬷懂了,从前娘子和三公子小俩口浓情蜜意,每次都是三公子先起,娘子才察觉的。省了调情的过程。娘子便以为所有男子都跟三公子一样,只要上榻就能起来。
林嬷嬷哭笑不得,“夫人怎么会给您找一个身子骨不好的人呢?想必是那人秉性纯正,娘子也太拘谨害怕,他自个也拘谨了,这才迟迟不起。”
安抚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林嬷嬷心里却不大放心。
田娘子那身段她看了都脸红呢,虽说大公子从来不近女色,但也不至于半分波动都没起啊。
老婆子不免就多心了。
可别是真有什么隐疾,不能人道吧?这样的话事可就大了!林嬷嬷火急火燎地去了郑氏的房里。
*
荒谬。
往回走的路上,每走一步宋持砚心里就有声音这样说。
荒谬了一路,如今坐在安静的书房里,他竟是开始不解,为何觉得荒谬?是哪一处让他觉得荒谬?
是田氏冒犯抓握他的手?
但她并非恶意,说来亦是在例行公事,更是因他久久寻不到地方才出手相助,何谈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