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宜脚步顿住,她缓缓转身,眼神冷得像覆着霜,声音轻,却字字如刃:“郑晓天,你还来干什么?”
她喉咙微动,忽然冷笑:“你女朋友不还坐在餐厅里吗?”
郑晓天怔了一瞬,笑意僵在嘴角,随即垂下眼,苦笑着把手插进口袋,仰头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霓虹:“回去也没什么事,送送你,总比发呆好。”
林至宜盯着他,眼里氤氲着酸涩与愤怒,倔强却压抑得发抖,她咬牙开口,声音颤,却清晰:“郑晓天,咱们之间的账,你别再装糊涂。”
郑晓天低下头,笑了一声,那笑轻得像风,却破碎得像旧伤被掀开,“我没装。”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只不过……你我心里都清楚,这笔账,早就算不清了。”
林至宜的睫毛微颤,眼眶泛红,她拼命仰起头,不让泪掉下来,嘴角却扬起一个笑,苦涩,锋利,像是最后的倔强。
“是啊,算不清了。”她哽着气,仍把最后一句咬得极狠:“毕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这一句,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郑晓天整个人怔在原地,疼得他几乎忘了呼吸,喉结艰难地滚动,他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半个字都挤不出来,那些早就编好的解释,此刻成了最可笑的沉默。
街角的风呼啸而来,吹起两人衣角,冷得像刀,直直切到心底,这一刻像极了一场注定醒不来的旧梦。
林至宜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那笑干净决绝,却没有半点期待,她转过身,步伐坚定,头也不回。
郑晓天依旧站在原地,沉默得一动不动,他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风里,“……对不起。”
“我早就没资格说了。”他靠在路灯下,点燃一支烟,火光一闪,照亮他眼底的阴影,也照亮那点残存不甘,在风里颤抖燃烧。
一支烟燃到尽头,他狠狠摁灭在垃圾桶边,动作粗暴,仿佛要把什么连根掐死。
可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懊悔、愧疚、委屈、疼,还有那种明明伸手就能抓住却亲手错过的无力感。
他又点了第二支,吸两口就摁灭,点第三支,再掐灭,在街边一次次审判自己。
他低下头,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那笑苦得像认命,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他随意理了理歪掉的外套,把所有狼狈都藏回去。
然后,他转身,朝餐厅走去。
第70章 chapter 70 人家说的好,一……
郑晓天灰溜溜地回到餐厅, 脚步比往常沉重了几分。还没走回那桌,他抬眼望去,眼前的画面顿时让他心口一紧, 那俩人正对面坐着, 却谁都不看谁
夏知遥背脊笔直,神情安静得过分, 周越半侧着身,肩线绷得紧, 目光阴沉而执拗,死死落在她身上,像随时会爆发的风暴。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 郑晓天停下脚步,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声:操, 这气氛也太诡异了吧。
他索性不再装什么和事佬,直接一屁股坐下,椅子被压得轻轻一晃, 他长腿随意往前一伸,整个人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姿态吊儿郎当, 眼神却锐利地扫过两人。
下巴一抬, 他哼笑一声, 语气破罐子破摔, 却像往桌子上扔了一颗手雷:“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没人接话,俩人互相别开视线。
郑晓天自顾自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没半点轻松, 反倒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人家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倒……”
他顿了顿,冷冷一哼:“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床上解决?非得在这儿折腾给别人看?”
夏知遥低着头,一直在那研究酒杯,始终不肯抬头,周越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眼神阴郁得像要将她整个人压碎。
郑晓天把酒杯重重搁在桌上,他在心里低骂一句:妈的,这气氛僵到这份上,要是再不开口,怕不是下一秒整张桌子都要掀了。
“我是真服了你们。”他伸手按了按酒瓶,先转头看向夏知遥,眼神少见地透出几分认真,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知遥,你也别再硬撑了,都多大岁数了,这么好的人摆在眼前,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炮友个屁啊,谁信这话?”
话音落下,夏知遥眼神倏地抬起,锋利地落在周越身上,几乎在质问:你连这个都跟他说了?
郑晓天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转而把目光抛向周越,唇角勾着冷笑,声音一字一顿:“你呢?咱就摊开讲句实话,你舍得吗?”
周越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唇刚动了动,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一道清冷的嗓音忽然插进来。
“我先走了,今天太晚了。”夏知遥起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丝隐忍的疲惫。她顺手提起包,动作利落,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就走。
周越没开口,他只是抬起酒杯,杯中那点残酒顺着喉咙滚下去,不像酒,更像是压在心口两年的郁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