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只传来三个字,“我知道。”
“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处理!”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段祁寅回:“有事,先挂了。”
纪嘉臻这时候已经在发飙边缘了,但事关前途,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思考断片前发生的事和见过的人。
脑袋疼的要命,电光火石间,她想起昨晚确实有一个男人反复地找她喝酒,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
好像就是那个制片人。
她又把那组照片和视频拉出来看了一遍,可越看越觉得不对。
就是不对。
这男人的背影很眼熟。
身型,左手的腕表,走路的习惯,都他丫的像极了刚刚那个挂她电话的畜生!
她直觉这就是他,又打电话过去,结果那边又关机了。
打不通。
骂声持续了几天,段祁寅没回过电话,纪嘉臻也没再给他打过。
骂声持续了九天,纪嘉臻自虐似的翻了九天评论,骂她什么的都有。
曾经被夸天赋灵气的演技变成了木讷浮夸。
严格饮食和长期锻炼的身材被说打针抽脂。
那张最引以为傲的脸被骂整容僵硬。
她还看到不少脱粉回踩的长评。
四年青春,就换来这些。
颓废和自我怀疑在所难免。
ay姐联系到了那个制片,对方愿意出面澄清,但纪嘉臻的心境在这几天时间里渐渐发生了变化。
于是澄清会上,她如段祁寅的愿,说了“我要退圈”四个字。
之后,孤身一人去了美国。
空调暖风吹的人快要在稀薄空气中溺毙,纪嘉臻觉得呼吸艰难,给车窗开了条缝。
车拐了个弯,她才终于从对段祁寅那句话的震惊中喘过来气。
—“不是我不保你,是有人想搞垮你。”
她自知这些年锋芒毕露得罪了不少人,想搞垮她的不计其数,巴不得她栽进沟里一辈子翻不了身的也数不胜数,但她记得三年前段祁寅的无可奈何。
想搞垮她的人,他比不过。
“谁想搞垮我?”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居然带了点颤音。
段祁寅眼神避讳,偏不给她一个准确答案,但说了一句让她汗毛竖起的话:“你很快就会见到了。”
说完,纪嘉臻看见不远处的别墅,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小型庄园。
段祁寅的家底比她想象中更丰厚,这也让她更加不安,到底是谁,连他都无能为力。
纪嘉臻下车时腿软了一下,幸好旁边来迎接的人扶住了,段祁寅对她投来目光,然后走到她身边,让她挽着他胳膊。
他在她耳边低语,“这么紧张?”
纪嘉臻横他一眼,“我是在想你说的那个人。”
“没必要怕。”
“你说的轻巧。”
上阶梯前段祁寅说了句让她定心的话,“想搞垮你,你不是照样复出了吗?”
旁边人替她们开门,室内灯光一瞬间漫出来,亮的晃眼,暖意也飘过来,里面人都穿的单薄。
女朋友身份得假扮到位,纪嘉臻被段祁寅牵着手往里走。
他家老太太坐在沙发正中央,年纪大但看不见白发,精神抖擞的很。旁边坐着的估计是他妈,上半张脸跟他长得挺像,气质好但很凌厉。
两人看着都不是省油的灯。
纪嘉臻以为段祁寅估计得特正式的介绍她一下,毕竟他家这两位长辈的架势活像老佛爷和皇后娘娘,嫁进他家早上可能还得给这两人请个安。
结果他说的格外随意,就指了她一下,“纪嘉臻。”
就没了。
“我外婆,我叫奶奶。”
纪嘉臻乖乖喊奶奶好。
“段女士,我妈。”
她喊阿姨好,段澜对她微笑,但那笑容只是嘴角上扬了点弧度,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纪嘉臻看人的直觉很准,她觉得段祁寅他妈绝对不喜欢她。
老太太倒是亲切地喊她来身边坐,她不确定去不去,段澜这时候站起来,对着纪嘉臻说话,眼睛却是看着段祁寅的。
“小姑娘,方便和你单独聊两句吗?”
段祁寅开口喊了句“妈”,声音里带点制止的意思。
段澜却对她笑笑,“闲聊两句,可以吗?”
纪嘉臻当然没法说不可以,但临走时狠狠掐了下段祁寅手臂。
段澜带她去了西面的温室,里面养了许多花草,冬季还能开的艳丽,看来平时没少花钱。
纪嘉臻想着人情世故,于是随口夸了句好看。
“这些花都是我亲自打理的,一般春夏才会开,好看是好看,就是挺娇气,难养。”
“植物都挺难养。”
段澜回头瞥她一眼,眉尾上扬,纪嘉臻耸一下肩,“对我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