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被人说成软弱,但我不认同。她就像韧劲的蒲苇,随意湍流,沉浮天地,却有风骨。”
红影的脸廓出现,眉目突兀开阔,一双眼冒着邪异的红光。活珠子倏然闭眼,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她。
“你不是……不是……”
“我不是什么?阿渺,你看看我啊,我是妈妈呀。”她过去抱住活珠子。
“她那么善良,你不是,不是我的母亲!”
活珠子再次狠狠挣开她的怀抱,“你不是她!”
随着他的怒吼,纠缠消失,他睁开眼,又看见弥漫的红雾。
“阿渺,醒来!”
“家主,你在哪?”活珠子四望,望不到出路。
“阿渺,放下眷恋,醒来!”
放下眷恋……活珠子将浮动的情绪沉下,让心归无,然后再次睁眼,他就身在牙氏的地宫之中。
“阿渺!”冯渐微冲到活珠子面前,安抚地拍拍他肩膀,“没事了,醒来就没事了。”
面对关心,活珠子沉下的心绪又翻涌开,闷声说:“小叔叔,我想妈妈了……”
冯渐微愕然了下,随即泛起心酸,这个小孩,相当于是他养大的,他当然清楚他的心思。
“阿渺,你的幻象是不是妈妈?”
“嗯。”
冯渐微抬手搓搓他的背,一边安抚一边恨恨地骂道:“这个邪门玩意,见我们事先提防,躲过了祂下咒的途径,便改攻心魔,制造幻象。你要是借由心魔看清祂的面容,就会被下咒,生不如死。”
这么说家主也看到了幻象,活珠子找闫禀玉,“那三火姐呢?”
闫禀玉正站在土坑边,手持扁石,她身体僵硬,双目空茫,显然已陷入幻象。
活珠子问:“能叫醒她吗?”
冯渐微说:“不能,除非她有觉醒意识,强行喊醒会让她的神魂留在另一空间,那她便成了现实意义的植物人。”
活珠子没想到砸个鸡鬼缸,会让事情变这么复杂,他看向那个依旧晃动的缸坛,缸身不停地掼出强劲的力量,在抗衡降妖阵。
“那门君呢?”活珠子又问。
“他是一缕幽魂,幻象本就是虚象,于他不受力。我们习术法修心志,神魂不易撼动,所以能识破幻象,但闫禀玉是人,更轻易受心魔影响,他或许入了幽境,去帮助闫禀玉了。”冯渐微也没闲着,往闫禀玉身上贴净心安魂符,在耳边呼念净心神诀。
这玩意多智似妖,这次是他们轻敌了,不知道卢行歧能不能带回闫禀玉……
第58章 专噬魂灵的沉冥蛊
三江侗族有多个支系服饰,闫禀玉在红雾中看到的女人,就身穿林溪式的交颈半袖大襟衣,下盖到百褶裙一半,脚踩黑色绊扣布鞋,整体服饰布料黑底纯素。她脖间的烧蓝戒环银项圈,和脑后发髻插的数枚彩色银花簪,是身上唯一的颜色。
闫禀玉出生的吉昌寨也数这个支系,但她很少见这种不带一点刺绣的素衣,像老一辈穿的日常侗服。
不知怎的,那些诡异的红雾渐渐散去,女人身后变化出木楼,连带着闫禀玉也身处在木房子之中。
闫禀玉环顾四周,发觉木楼是一座半干栏式吊脚楼,半悬空半落地,落地那间木房是厨房。里面除了简易灶台,一个木制调料架,一张小桌子,墙壁上还挂着一排干辣椒:辣椒用线穿连,横折撇捺地摆成三个汉字——闫圣丙。
那是老头的名字,他最怕吃辣吃酸,不像侗族人,闫禀玉小时候讨厌他不闻不问,就用干辣椒“诅咒”他,希望他顿顿吃饭都有酸辣。
这木楼是侗家的吊脚楼,侗族嗜酸辣,擅腌制酸肉酸菜,这间厨房之所以没有腌酸的缸,是因为闫禀玉不会。这是她七岁下山后居住的家。
女人焖好了糯饭,又端着一碟酸鱼,朝她招手:“禀玉,快来吃饭。”
酸鱼是稻田里生长的稻花鱼,很是鲜美,这道侗寨里的家常美食,闫禀玉却很少吃。因为她几乎没有家人,不会种稻没有余钱,自然吃不起,偶得是她厚脸皮去讨,或者滚梦萝带来给她。
女人见闫禀玉不回话,便移步过来,“禀玉,吃饭了。”
声音温柔,发髻上的花簪抖抖颤颤,闫禀玉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模糊的轮廓能感觉得到,她五官很端正。
“到楼上去吃吧。”闫禀玉说。
“好呀。”女人停步,转脚出了门。
闫禀玉顺手摸走了调料架上的一把小削皮刀,跟随在后,将厨房门掩上。放眼朝外,吊脚楼鳞次栉比,遍布在半山腰,由台阶步道联通;低地水田种稻,高坡上垄垄茶树,清晨湿润的空气中,仍旧浮动着隐隐约约的红雾。
侗寨一寨一鼓楼,一河一风雨桥,没错,这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可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女人上了二层,在木围栏处探头,喊:“禀玉。”
“哦,来了。”闫禀玉上楼梯到二层,在女人身后进了客厅。
这客厅也只得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