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数算账:“你能拿金,为什么要引我进卧弓山?是故意的吧,看我惊吓看我出丑很得意是吗?你心不诚,还敢提契约,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还要怎么算计我?”
条条罪状,比金子砸得更狠,卢行歧眸中危险消退,同时升起疑惑。
“不说是吧?心虚了是吧?哈?”闫禀玉撸了撸没有袖子的手臂,叉腰更来劲了,“半哄半骗半恐吓地让我签契约,谁知以后还有什么阴招?虽然我爱钱但我也惜命,我现在就通知你我不干了!金子也不要了!什么契约都统统作废!老娘不伺候了!”
闫禀玉说完,决绝转身,跨过电动车想开走。
“别走。”卢行歧直接伸手将她从车上拽了下来。
在被劈头盖脸的指责下,他甚至忘了自己是用人的行为去拦住闫禀玉。
闫禀玉被卢行歧扯得站地不稳,惊吓,缺觉,愤怒,令她心跳加速。她喘着气,瞪着血丝散布的眼睛,喝声:“滚!”
为人时受一方敬仰,为鬼即使破世艰难,卢行歧也未受过这般言语屈辱。他周身阴气波动,隐有发怒的征兆。
悚惧之后的闫禀玉只剩一身胆了,她放声讽笑:“怎么?是打算像折损黄符和桃木剑一样处理掉我吗?来呀!你是鬼不归阳间法律,可我告诉你,假如我今日命丧你手,这天道法则也不能饶了你!”
话落,眼见阴气有收敛迹象,闫禀玉心底冷哼,阴阳天道,这旧时代鬼果然还是认的。重新骑到电瓶车上,闫禀玉插钥匙打开关,车灯骤亮。
“你可知你签的是何契约?”
身后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传来。
闫禀玉不想搭理,踢起车子脚撑,准备启动。
“契约后尾敕令是一道共寿符。”
闫禀玉皱眉扭头,“什么意思?”
共寿,是她理解的那个共寿吗?
卢行歧却不开口,长衫落拓,神色漠然。
闫禀玉转念一想,说:“你休想再诓我,那契约我问过冯先生,他明明说过签了无碍。”
冯先生,这世上之事鲜有凑巧,怕不是那郁林州冯氏见搭讪不成,另谋的路子。卢行歧默默将这道梁子结下了。
卢行歧冷漠地道:“那他可有跟你提过,撕毁契约的后果是折寿?”
“折什么寿?”闫禀玉脸上担忧之色浮现。
卢行歧知她已有猜测,继续道:“阴阳两契约,共寿到阴阳,假若你命本寿到八十,这契约一毁,就只能活半四十。”
第10章 (加字) 龙脉密令
契约一毁,就只能活到四十?
闫禀玉感到不可思议。
她今年24岁,十年买公寓的话,34岁攒完房款还没享受就快要死了?况且她本寿也不定有八十。那不就是存钱的期间就有可能死掉,这世上最大的痛苦就是钱没花了人却没了,想想都心痛到窒息。
不可能!她绝对不能接受这种结局!
闫禀玉跳下车,噔噔走到卢行歧面前,忍着揪住他领口质问的冲动,仰起头问:“契约毁,当真减寿?”
卢行歧道:“当真。”
胃里空空,灼烧到喉,加之心事重重,闫禀玉难受得抿抿嘴,再说:“ 你起誓,没有坑骗我。”
“不信?你细想想,我何曾诓骗过你?”卢行歧嘴边讥诮。
是没骗,左不过有意隐瞒,拿她当猴耍。闫禀玉坚持,“你要是心里没鬼,就该立刻起誓!”
卢行歧凉而无绪的目光落到闫禀玉脸上,片刻后,终是竖指朝天,沉声道:“我以卢氏一门起誓,共寿一言属实。”
“那契约……能解吗?”
“能,完成约定抑或施敕令者斩缘。”
闫禀玉以为卢行歧不会说,不想他回答了,不过这回答跟没回一样,他不会好心到主动给她解契约。
至于共寿,古时看重家族亲缘,卢行歧能以门第起誓,证明了契约之真,闫禀玉的最后一分怀疑落实到十分。她低下头,昂着的肩也塌了,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蹶不起。
只见她绕过卢行歧,走到他身后不远处,慢慢蹲了下来。
眼下是刚刚扔的那块大黄鱼,金光闪闪,被闫禀玉拾进手心里。世人眼中倾注炽热的金银,本质寒凉无比。
抬眼再远处,黑夜里时不时歘过一张鬼脸,生活无法平静,注定是无回头之路了。
闫禀玉打小就被放养长大,娘失踪爹不管,厨艺有限做不出家常美食,常厚脸皮去寨子人家讨吃的,端的就是能屈能伸的志气。
思及此,她低声说服自己:“这是我的报酬,反正已经起了头,惊吓也受过了,不拿不就白瞎了,亏本的事可不兴做……“
卢行歧在后面听闫禀玉喋喋不休,自我安抚,只觉趣味,嘴边笑意泛开。却在她转过身时,笑意僵住。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我真的宁死不屈!”
闫禀玉就站在那里,数丈之遥,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