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他漫长的记忆里,并没有能对应上号的人物,但忍界无奇不有,这种可能性并非为零。
如果严胜真是某个古老存在的转世,那么他的灵魂深处,必然藏着深沉执念。
试试吧。
黑绝想。反正试试又不亏,就算无效,他也没什么损失。而万一有效哪怕只能困住严胜片刻,对他来说,也是绝佳的动手机会。
思及此,黑绝收好竹笛,随即沉入地底,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鬼之国神社未来某日必将上演的、发现至宝失窃后的恐慌与混乱。
黑绝并未立刻前往宇智波族地找严胜。千年来的谨慎让他决定先测试测试这件宝物的功效。
深冬的午夜,大雪纷扬,将破败的驿站与远处荒林的界限模糊成一片混沌的白。积雪已深,万籁俱寂,唯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规律而沉重的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死寂。
声音停在那扇歪斜开裂、不断有喧闹声和劣质酒气溢出的木门前。门内是流浪忍者们暂时的巢穴,外面是冰封刺骨的世界;里面蒸腾着廉价的燥热、酒精的腥臭和肆无忌惮的哄笑,外面寒风呼啸,沉寂冰冷。
又是一阵粗野的狂笑几乎要掀翻屋顶,伴随着酒碗砸在桌上的闷响。
就在这声浪的顶峰,那扇破门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片瞬间灌入,吹得壁炉里的火苗都猛地一矮。酒馆内灼热的空气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所有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酒馆里,十几双带着七八分醉意、却依旧残留着野兽般警惕的眼睛,齐刷刷地盯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那人裹着一件宽大的、沾满雪花的深色袍子,帽檐压得极低,完全看不清面容,只有下巴以下一片模糊的阴影。他高大的身形堵在门口,带着一身彻骨的寒气。
气氛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
流浪忍者的世界排外且危险。在这里,即便是相熟的面孔也可能为了一袋钱粮骤然翻脸,更何况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闯入者。所以,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几只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藏在桌下、腿侧的苦无或短刀,醉眼朦胧中迸射出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审视。
在一片充满压迫感的凝视中,门口的陌生人袍子微微动了动,接着,一只手从袍下伸了出来。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支——竹笛?
在众人或疑惑、或戒备、或即将发作的目光中,那只手将笛子凑到了唇边。
然后——
“呜”
一声干涩、突兀,甚至有些刺耳的笛音响了起来。它并不响亮,却异常清晰地钻入了酒馆内每一个人的耳朵、穿透了喧嚣后的寂静、也穿透了酒精带来的麻痹。
下一刻,诡异的情景发生了:
一个满脸刀疤、凶神恶煞的壮汉忍者,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伸出双手,喃喃着:“妈妈你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没死”眼泪和鼻涕糊了他一脸,他却浑然不觉,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
另一个总是吹嘘自己杀过多少人的阴沉忍者蜷缩在角落,身体微微发抖,继而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啜泣:“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抢你的食物你别丢下我”
有用!果然有用!
黑绝心中狂喜。但他还不放心,他需要确认这笛声对意志更坚定、或者说执念更深的人是否同样有效。
犹豫了片刻,他将笛孔凑近自己的脸旁,极其轻微的,送出一缕气流。
“呜——”
那干涩的笛音传入他不再刻意做防护的耳朵中。
一瞬间,黑绝猛地僵住。
在他的“眼前”,无尽的辉光绽放开来,温暖、慈爱、包容一切的气息笼罩了他。一尊巨大、美丽、散发着创世神般威严与母性光辉的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他谋划千年、心心念念、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存在——大筒木辉夜!
“母亲大人”黑绝瞬间沉沦,无尽的孺慕、思念与狂热席卷了他,让他想要痛哭流涕,想要匍匐在地,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的幻象之中。
哪怕他知道这是假的,也心甘情愿!
幸好,吹奏者是他自己。
笛声并未持续太久。而就是短短一瞬的幻象,也让黑绝大起大落,久久无法回神。
然后——狂喜!前所未有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寻找这宝物?!这玩意对宇智波斑也用啊!
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计划太过自信,认为凭借操控因陀罗与阿修罗(查克拉)转世的宿命纠葛,便能稳操胜券,内心深处不屑于借助这些“旁门左道”的外力吧。
黑绝对此后悔不已,然后宝贝的将笛子收好。
确认笛子功效无双后,黑绝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严胜落单的机会。
首先,绝对不能在宇智波族地内动手。风险高到无法估量。他现在根本无法确定严胜是否已经将自己的存在告诉了宇智波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