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壳罢了,内里还是柔软脆弱的心。
她很累,可又不得不往前走但现在,父皇告诉她,她不用想那么多,他都知道她再也不用背着那么沉重的阴霾行走。
泪如雨下。
乾宁帝哪里见过她这样哭过,又从未哄过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月,都是父皇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父皇对不起你母妃的嘱托。”
“明月,你以前有一次不是看你三哥骑马,也羡慕得想要学骑马吗?前段时间猎场正好新到了一批马儿,你不妨去看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以后,你想去围猎场骑马便去,父皇绝不拦你。”
她想学骑马,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没想到父皇还记得。
沈畔烟破涕而笑,“谢谢父皇。”
天清气朗,从御书房出来,沈畔烟从未觉得这般轻松过,连空气都是清凉温柔的。
只不过,还没走出几步,便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原本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奴婢见过明月公主,公主,娘娘有请。”
“您回京多日,却一直不去坤宁宫见娘娘,您这次入宫,难不成还不去坤宁宫见一见娘娘吗?”
“娘娘一直都很思念您。”
是皇后身边的嬷嬷月见。
沈畔烟脚步滞住,“月见姑姑。”
她咬着唇瓣,下意识拧紧手帕。
什么思念,皇后才不会思念自己。
她不想去见皇后。
被月见用训斥,仿佛她不去便是不孝的目光看着,沈畔烟仿佛又回到当初在坤宁宫害怕恐惧的日子,几乎快要妥协答应的时候,指节仿佛嵌入肉里疼痛传来。
原来是她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太过用力,自己把自己给弄伤了。
她现在又不是一个人,有父皇站在她身边,她为什么还要去见皇后?
父皇都说了她可以不去了,她为什么还要去见一个害死自己母妃,对自己不好的人呢?
焉知她是不是又要陷害自己?
沈畔烟想明白了以后,心底沉重的阴霾瞬间散去,露出一个微笑,“抱歉,月见姑姑,明月还有事要忙,母后掌管六宫,恐怕也没时间见明月,明月就不去叨扰母后,惹母后烦心了。”
说罢,沈畔烟便直接转身走了。
月见完全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还有些不敢相信。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强忍着怒气回了坤宁宫。
果不其然,皇后大怒。
陛下最近都不来她这里歇息了,反而转身去了端妃那里,不仅如此,还极为宠爱一个新入宫的贵人,原本平静的后宫又开始暗流汹涌,皇后一时也有些自顾不暇。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原本她顾虑着阮师说的换命一事,担忧太子,这才一直拖了下来。
这个小丫头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就别怪她了。
出了皇宫后,沈畔烟便往公主府而去。
京都热闹,街上人群络绎不绝,路过卖吃食的长街时,更是烟雾缭绕,香味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
这是京都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是去往皇宫的必经之路,每到上值和下值的时候,都会有官员停下来买一些吃食带走。
之前在迎春宴的时候,沈畔烟被众人看着,坐如针扎,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吃东西,出长公主府后,又急匆匆的往皇宫而去,眼下路过卖吃食的地方,也不免被勾起了馋虫。
“青黛,让马夫停车。”
“是,公主。”
一下马车,沈畔烟便看到了街边卖的糖画,顿时来了兴趣。
“老伯,您这糖画怎么卖?”
卖糖画的老伯抬头一看,见是一温软俏丽的小姑娘带着两个婢女,顿时笑起来,“回这位小姐,五文一个,您看看,您喜欢什么花样。”
“我要这个。”沈畔烟伸手指向一只可爱的兔子糖画,随后又看向青黛和竹枝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