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她一心想逃,想远离他,应该远离京城,可偏偏直接往京城而来……还有曲烈山,她曾说他移情别恋和他分开了,如今想来,一个能为她舍弃性命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移情别恋。
她在撒谎,一直在撒谎。
他只觉怒火和痛恨只往上窜,气血上涌,他快要压制不住,取过文松手里的茶杯仰头直灌,想要压下心头那股火,却喝得太急,猛地咳了出来,接连一阵猛咳,咳得弯了身子。
“侯爷!”
岳溶溶正发愁,这几日事情接二连三,她都忘了十日之期快到了,可她无忧银还没凑足,还差一半呢,偏偏掌柜的以为她抱上了沈忌琛这棵大树,怎么也不让她接别的府邸的绣活,说是让沈侯知道,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夸张,岳溶溶无语地看着他,好说歹说也不行,岳溶溶气得掉头就走,掌柜的还在身后喋喋不休:“溶溶,你眼光放长远点儿,等你进了侯府还怕缺了这点银子吗?”
岳溶溶愤愤掉头瞪他一眼,回了绣阁。
张婧难得细心:“溶溶,你怎么气呼呼的?”
杜艳幸灾乐祸:“有些人啊,以为得了侯爷青眼,谁知这几日侯爷再也没有来过,心里急呢。”
“那可是沈侯,哪里会将我们这样的女子放在心上。”
钟毓凉凉道:“杜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杜艳冷哼一声,任含贞静静看了岳溶溶两眼,见她倒是沉着,也不烦躁,任含贞默了默,这段时间,侯爷就对她没了兴趣,她还是高看了她。
这时有小绣娘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岳溶溶的绣架旁,说道:“溶溶姐姐,外头有位薛公子找你。”
薛?岳溶溶皱了下眉,似乎在想哪位薛公子,突然恍然,难道是那位薛公子?她随即起身离开了绣阁。
厅里的绣娘听得真切,一时停下了手里的活,交头接耳。
“哪位薛公子?”
“上京姓薛的贵族,啊!难不成是那个三朝元老一等公的薛家?”
任含贞脸色一冷,杜艳已经嗤之以鼻:“得了,真当岳溶溶是公主呢!什么贵族都来找她!上京姓薛的难道就那一门嘛?指不定哪里来的阿猫阿狗的薛公子。”
岳溶溶心里的疑惑在见到“薛公子”时,豁然开朗了,她意外又惊喜:“当真是你。”反应过来才福身见礼。
薛玉白看呆了一瞬,他知道她美,但今日再见,她似乎不同了,年岁虽长了两岁,眉间的愁云惨雾也消失了,笑起来明媚又娇柔。
那时候在扬州时,她脆弱的如弱柳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岳溶溶朝他走去。
薛玉白笑道:“想找一个人并不难。”
“找我?”岳溶溶诧异道,“是有什么事吗?”
薛玉白顿了一下,才道:“那年匆匆一别,不知姑娘好不好,身体如何了,姑娘帮我修复了千里山河图,后来姑娘不辞而别,我还未来得及谢过姑娘。”
岳溶溶有些愕然,两年多前的事了,他还记在心里?真是个善良之人,遂嫣然一笑:“原是如此,公子不必挂怀,你也留了银子的,算是谢过了,至于我的身体……”她微微张开手,“只是那段时间舟车劳顿才病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薛玉白看着她,果然是好了,眼底隐着一丝俏皮,更加娇媚,半晌轻叹:“真好。”
岳溶溶没听清:“公子说什么?”
薛玉白晃了一下神,笑道:“你的大哥还好吗?”
岳溶溶笑容微敛,知道他说的是曲烈山,那时候她跟着押送曲烈山的衙役一路进京,身子疲累不堪晕倒在街头,是薛玉白救了她,他知道她有位大哥,却不知她的大哥是何人,犯了何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曲烈山是个犯人。
所以她点了点头:“嗯,他还好。”又抬头道,“这里的人并不知我有位大哥,还请公子帮我。”
薛玉白虽不知她为何要隐瞒大哥一事,但看得出她很在意那位大哥,他默了一瞬,还是问道:“他对你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