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被青溪撞见,他一时猝不及防慌了神,才会拔腿就跑,反倒显得十分心虚。
幸好当时许言和也在附近,及时现身替他遮掩过去。
有了燕宜助攻,沈令月更理直气壮了,“明明是你自己表现不佳惹人怀疑,反倒要扣在我头上?我说你‘假的就是假的’,说的不是你的身份,而是你对青溪姐的情意!”
“没错,是你先伤了青溪姐的心,她才会怀疑自己的夫君是不是换了一个壳子,否则为什么和十年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新婚丈夫不一样了?”
二人一唱一和,直接把吕临和许言和说得哑口无言。
吕临下意识地摩挲藏在胸口的那个已经泛黄脱丝的荷包,那是他和青溪成婚不久,她亲手绣给他的。
这十年来他日日都带在身上,有好几次都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想要冲进她房间,告诉她真相。
可他更害怕会对上她震惊失望的眼神。
当年的事,错了就是错了,木已成舟,从他为了大义放弃青溪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唯一能期盼的,就是许言和能全方位替代他,包括他在青溪心中的地位,做一个关心她,爱护她的夫君。
可是……为什么这二人却在控诉和指责,说言和伤了青溪的心?
他忍不住用眼神质问许言和:“我不在的那些年,你为何没有好好对她?”
许言和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有些狼狈地别开脸去,嗓音艰涩。
“因为我……问心有愧。”
十年前的吕临和许言和,仓促间交换了身份,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未来又要如何坦白。
他一个从小在西北长大,父母早亡,靠亲戚好心接济,吃着百家饭长大,勉强算有几分读书才华的小秀才,就算他运气好,一路科考顺利进京登科,也不过是个一穷二白,没背景没能耐的穷进士,如何能妄想娶到范青溪这样出身名门的官宦千金?
她于他而言,从来都是高高悬于天边,可望不可即的那轮明月,只能虔诚瞻仰,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
与青溪做夫妻的每一天,都像是他偷来的,越是小心翼翼,越是假装不在意,只能努力作出勤于政务的模样,用案牍劳形之苦麻痹自己,克制心底不断滋生的绮望。
他甚至生出过罪恶的臆想:要是吕临留在漠北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他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和青溪在一起,再也不用分开?
下一瞬他又会狠狠唾弃自己,怎么能如此卑劣,为了儿女私情置大业于不顾?
十年岁月,仿佛弹指而过,又仿佛格外煎熬漫长。
如今还是到了他们需要面对残酷现实的这一天。
厅堂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两个面容肖似的男人,各怀心思,默然不语。
吕尚书无可奈何地清清嗓子,将被沈令月拉出十万八千里的话题扯回来。
“事已至此,就容我倚老卖老一回,今日之事,烦请二位保守秘密,切不可泄露半分风声,否则便有叛国不轨之嫌——”
“吕尚书,好大的官威啊。”
裴景翊大步走进厅堂,俊逸面孔冷沉如霜,一身六品官服,气势却丝毫不逊色于昔日的二品尚书。
他一出现,沈令月和燕宜齐齐松了口气,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起身站到他身后。
“夫君。”
“大哥!”
裴景淮慢了一步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沈令月上下打量,“吕家没有欺负你吧?”
沈令月摇摇头,对躲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吕冲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刚才她和燕宜在门口被扣下,幸好她留了个心眼,让吕冲赶紧出府去搬救兵。
裴景翊是从兵部直接赶过来的,以最快的速度调匀气息,如大家长一般将妻子和弟弟弟妹护在身后。
“吕尚书一生铁面无私,无论王孙权贵还是贩夫走卒都一视同仁,令人佩服,怎么如今人到晚年,赋闲在家,却只会用忠君爱国那一套泛泛空谈,威胁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晚辈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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