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停,又翻过一页经书,看得津津有味。
燕宜靠在他胸前,跟裴景翊一起看起来,很快就被经文右侧的小字注释所吸引。
这笔字不光写得好,对经文的注释和理解也是独具一格,令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燕宜扭过头问他,“这是哪位大师注释的版本?”
裴景翊轻勾唇角,“自然是你和弟妹念念不忘的云止大师。”
他白日里闲来无事去藏经阁转了一圈,恰好碰上云止,和他聊了几句佛理,确实非同一般。
不愧是能被内定为下任白龙寺住持的弟子,假以时日,云止定会成为一代高僧,修行圆满。
燕宜耳根微热,小声反驳:“我才没有心心念念,我只是……只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裴景翊听出她声音里的犹豫和彷徨,果断放下经书,搂着燕宜的腰将她转了个身,面朝自己,眼神专注地凝望着她:“怎么了?”
燕宜抓着他领口衣角,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似是不确定地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刚才听慧瑫小师父说起,乐康公主在寺中也住了一段时日了,为何高钰偏偏死在昨夜?”
她仰起头看着裴景翊,“说实话,假如高钰之死真是人为,嫌疑最大的就是乐康公主了。但她比兔子还胆小,又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高钰,还能伪造出这样一个‘菩萨显灵’的案发现场。”
至于她的贴身宫女秋山,昨天上山后就喝了汤药,一直昏睡着,更不用说动手杀人了。
裴景翊修长的指尖拂上她的眉心,轻轻按揉开来,“此事本就与我们无关,夫人何必空烦恼?等到过两天下了山,将高钰的尸身送回高家,便是我们日行一善了。”
燕宜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失笑摇头:“倒是我平白胡思乱想了。”
裴景翊刮了下她的鼻尖,“怎么会?是我的阿昙蕙质兰心,明察秋毫。”
……
翌日清晨,裴景淮早早醒来,轻手轻脚地来到院中,开始每日的晨练。
今天多打一套拳,中午多吃一碗面!
他刚扎好马步,拉开架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乍然响起,险些让他泄气跌倒。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拉开院门,正要数落来人不懂规矩,就对上慧瑫小和尚惨白的小脸。
“不好了,师父让我来请二位裴施主……寺里又出人命了!”
裴景淮愣住,神色瞬间凝重起来,“这次死的是谁?”
“是,是慧觉师兄……”慧瑫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带出哭腔。
裴景淮让慧瑫在门口等一会儿,他回身去敲东厢房的门,“大哥,你醒了吗?”
很快,裴景翊和燕宜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得知寺中再发命案,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如果高钰是死有余辜,凶手为何又要再杀一人?
……
叫醒沈令月后,四个人默契地没有惊动正屋的裴玉珍,跟着慧瑫快步去了前面。
这次的尸体被发现在东配殿。
沈令月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敢鼓起勇气走上前,怂怂地透过指缝向外看。
死者慧觉跪在文殊菩萨面前,头颅低垂,呈忏悔状。而菩萨手中的智慧剑,正深深插入他腹中。
她小声嘟囔:“又是死于菩萨的法器……这人犯了什么大罪吗?”
何德何能啊,竟然和高钰一个待遇?
了空大师被弟子搀扶着坐在一旁,脸色十分难看,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慧瑫小声告诉燕宜:“慧觉师兄是住持的亲传弟子,有时师父要闭关参禅,慧觉师兄就会暂代他处理寺中事务,他是我们的大师兄,人很好的,上次我娘生病,他还偷偷借给我银子呢。”
小和尚眼睛红红的,不停摇头,“大师兄这么好的人,菩萨怎么会惩罚他呢?”
裴景翊走到了空大师身边,“住持请节哀。我想知道昨晚负责巡夜的僧人在哪里?东配殿的大门是何时锁上的,寺中有哪些人能接触到钥匙?”
了空大师长叹一声,“巡夜之事一向是慧觉负责安排的,具体人选老衲也不太清楚,可以去戒律堂查阅值班名册。至于东配殿的钥匙……”
“师伯。”
云止匆匆从殿外走进来,先是飞快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慧觉,眉头深深皱起,上前扶住了空大师,“这是怎么回事?慧觉师兄为何也……”
“罪过啊……”了空大师老泪纵横,“我们玉佛寺一向虔心侍佛,怎么会接连惹恼了菩萨?”
裴景翊对裴景淮道:“我们先去戒律堂找名册,再去慧觉的房间看看。”
沈令月和燕宜也连忙跟上。
死了一个高钰也就罢了,如今连寺中僧人都惨遭毒手,谁知道这藏在暗处的凶手是不是狂性大发,准备无差别杀人了?
几人刚走出大殿没多远,就见乐康公主带着秋山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沈令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