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还是要为自己辩解的:“我有时候也很勇敢的!”
确实,罗鸿都能想象要是有人敢当着妹妹的面用轻佻的语气说出“修车的”三个字,她会如何跳脚。
他道:“那是,咱该出手时就出手。”
罗雁其实没出过几次手,印象最深的那次还不争气地未语泪先流了。她现在想起来都丢人,说:“不提也罢。”
不提罗鸿也得笑话笑话她,被妹妹瞪一眼赶紧收敛。
罗雁没好气地踹他一脚,又想起来问:“你今晚就要住他店里吗?”
周维方的店晚上得有人看着点,这件事当仁不让是交给发小的。
罗鸿:“对,我先送你回家,洗澡了再过去。”
罗雁:“不收拾行李吗,毕竟要住一阵。”
有什么好收拾的,罗鸿:“不够折腾的,反正我每天都得回家一趟。”
他连脸盆都不拿,打算早晚都在家洗漱。
罗雁故作嫌弃:“也不用每天回家。”
罗鸿拧一把她的脸:“你一个三餐三点来我这报道的人,还提意见了。”
罗雁有些口齿不清地纠正:“是两餐。”
又说:“我下礼拜就放假了。”
罗鸿想都知道:“放假你也不会少来的。”
罗雁理直气壮:“暑假图书馆不关门,我当然要来。”
行行行,罗鸿看她额头一层薄汗,心想自己倒无所谓,但店里还是得有台风扇才行。
他琢磨着这件事,晚上回家后跟父母说一声——到底是添大件,总得跟大人有个交代。
儿子那地方,刘银凤刚去看过没多久,说:“你店里还是西晒,是该买一个,妈给你买。“
罗鸿不是来要钱的,不过还是伸出手:“您给我添十块就行。”
刘银凤给儿子拿二十:“买个好的。”
罗鸿应一声,带着自己的睡前读物出门去发小的车行接班了。
-
作者有话说:不行,我决定采取一些逼自己不得不多更的方法。
第114章
周维方出远门之前跟店里人都交代过, 因此罗鸿一到的时候,张宏民就把今天的账交给他。
到底自己不是老板,亲兄弟也得明算帐。
罗鸿把人多留一会, 点清楚后跟他签字确认。
这对张宏民来说也好,毕竟钱的事情再谨慎都不为过。
倒是罗鸿有点不好意思,说:“耽误你下班儿了。”
张宏民:“没事没事, 我家离得近,几步路就到。”
都这个点,罗鸿就也不跟他多寒暄, 等人走远把店门锁好,爬上阁楼躺床上看会闲书。
看没多久, 楼下有人邦邦邦敲门。
周维方的车行门开了有一年多, 24小时能修车的名头已经打出去,夜里时不时有几个客人来。
罗鸿虽然知道, 但还是被这种咚咚咚声音吓一跳, 心也跟着跳得快,大声应着:“来啦!”
这个客人是补车胎的,他干完活瞅瞅自己身上,心想早知道应该带件备用衣服的。
不过好在是夏天,他脱了衣服睡正好, 就是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敲门声,忘了套上再去开门。
得亏要修车的是个男的, 说:“奇怪,今儿怎么不是小周。”
周维方的熟人还真不少,罗鸿解释:“老板有事,我顶班的。”
客人了然点点头,又给他发根烟, 主动打开话闸子:“我这破车,一个月得修三回。”
大半夜的,不聊天也困得慌,罗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好不容易把这辆建国前的老家伙搞定,再躺下的时候在心里想:老天保佑,一定要让周维方今晚失眠。
这个“诅咒”从某种程度来说是应验的,因为周维方今晚也没睡。
虽然软卧车厢人少,但明眼人都知道坐得起的人手头阔些,小偷小摸们更爱光顾。
朱天洪出门随身没少带现金,每回坐火车夜里都得有人轮流守着才行。
这回的头一晚是周维方。
他上半夜还撑得住,到后半夜也禁不住犯困,打着手电掏出本罗雁送他的正经书看,翻两页后眼睛都快睁不开,赶紧换上自己带的武侠小说。
一看,精神到天亮。
朱天洪被推着餐车乘务员叫卖声吵醒,说:“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撑得住。”
他其实也才三十出头,一说话老给自己抬辈份。
周维方心想怪不得罗雁之前总是管他叫叔,打着哈欠随手找个东西当书签,把书先放一边:“我也是硬撑。”
一夜没睡可不好受,朱天洪搓搓脸:“吃个早饭你睡吧。”
探头出把乘务员叫住,问:“同志,早上有什么?”
乘务员:“包子、馒头、碴子粥。”
朱天洪一样先来俩,又拿出从家里带的咸菜,说:“建红做的,尝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