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见到小儿子,语气嘲弄,神情冷淡,眼底却是喜悦的。
“妈,您老人家在哪,家门不就在哪吗?”他将大衣递给阿姨后,俯身到母亲肩膀上抱了抱。“我爸呢?”
周母指了指楼上:“生气着呢,你小心点。”
“要不要喝杯茶再上去?”钟家芝问他。
脾气都不好的父子俩难免是要争执一番的,有必要先润润喉。
“行。”
周暮云坐下来,接过钟家芝倒好的茶,浅饮了一口。
“老爸,葇葇在江城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周之彦问他。
“什么情况?”周暮云撩了撩眼皮,漫不经心地反问。
“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走得近?”
周之彦问得很直接,周暮云也不拐弯抹角。
“她是你未婚妻,你问我?”
“我跟她分居两地,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可她是你秘书,天天跟进跟出的,你不知道吗?”
“你不妨直说,她跟我走得近。”他语调里多了抹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一张脸顿时由晴转阴。
周母看出火药味的端倪,急忙打圆场-
“你们父子俩扯哪儿去了?”
“之彦,你怎么说话的?”
钟家芝责怪地看了儿子一眼。
“我就是奇怪,不行吗?”周之彦同样拉着脸:“若不是跟别人走得近,为什么她不愿意借调到部委?不就是舍不得人嘛!”
“谁要借调到部委?”
周暮云问。
“简葇啰!”
钟家芝将事情一一道来。
“你们问过她的意见吗?”
周暮云语调明显不悦。
“这不是为了她好吗?”
“打着为别人好的名义就可以擅自决定别人的事?”
“老周,你今天的态度很奇怪,我跟葇葇的事情你有必要这么冲吗?”
“周之彦,你给我闭嘴。”
钟家芝磨着牙瞪了儿子一眼。
“闭什么嘴?”周少爷倔傲地站起身:“我跟葇葇的事情不需要他管。”
说着,就往外走。
“周之彦,你反了是吧?”钟家芝喝住他:“给我站住。”
他没理会,径自走了。
“妈,您看他……”钟家芝生气又无奈,“是我没管好。”
“小孩子脾气嘛!”周母不在意,转身过来正要说两句小儿子,他却已经放下茶杯,说上楼。
他走后,周母才感叹出声。
“我看他最近也是烦心,跟晚辈说话一点也不知道谦让。”
“是之彦不懂事。”钟家芝替周母添茶。“妈,您别跟他计较。”
“我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呀?”周母轻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些年你跟暮云,吃不在一个地方,住不在一个地方,他现在是无官一身松了,你们的事情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您放心,我会跟暮云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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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云上楼不到10分钟,上面就传来一阵乒乓响。
正在说话的周母与钟家芝抬眼往上看时,只见周暮云单独下楼来,一脸不快。
“动手了?”
周母起身上前,拦住要往外走的儿子。
“领导动手了,我没敢还手呢。”
“你们父子俩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周母伸手拍了下他肩膀。
“近期之内估计不行。我走了,免得他下来看到我又不高兴。曾姨,拿我外套过来。”
他说着就要走人,周母不让。
“去哪儿?”
“领导让我以后别进这个家门,妈,改天您到我那边,我们再一块吃饭。”
“他说的气话,你还当真啊?”
“谁说的气话?”一记洪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周老一脸怒不可遏地站在二楼,“让他给我滚远点。”
“领导您消消气,我这就滚了。”他抱了抱母亲,接过阿姨递过来的外套走了。
“家芝,你去看看他。”周母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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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下旬,京都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在院子里落了很浅很薄的一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