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止血。动作迅速地缠好那被水泡的发白吓人的手掌后,他利落地把人背起,站起身时候,恍惚了一下……轻飘飘的啊。
然后固定了一下腰间的日轮刀,让自己更方便奔跑。
天灰蒙蒙亮,穿着拼色羽织的青年在山中小路中极速奔跑,身形掠过,只有枯叶旋起,然后又轻飘飘地坠下。
清晨时分,富冈义勇回到了鬼杀队总部。
他下意识想迈去总部,但是很快想起来什么,脚步挪了一个方向,往着旁边的蝶屋跑去。
后背上,温软的躯体却动了动。
她好像是醒了。
蝶屋近在眼前,时间太早,蝶屋只有寥寥几人在外面伸着懒腰,结束任务的队员比富冈义勇要早一些回来,现在早已经去休息了。
“富冈先生没有丢下我。”
“谢谢你。”
纤细的,好似要被风飘散的嗓音,落在他的耳畔。
水柱大人沉着眉眼,径直跑去了医生的屋子。
他没回应,好似没听见。
怜子却笃定他听到了。
还有些不高兴。
应该是在不高兴,她觉得他会丢下一个生病昏迷还受了伤的普通人这件事。
短暂的对话相处,怜子把这个人摸了个七七八八。
亚美想得没错,如果怜子成为游女,一定会是名动游郭的第一花魁。
她足够漂亮,足够狠心,很清楚自己的优点,擅长察言观色,聪慧已经不足以描述她,她剖析人心,只需要三两句话的功夫。
面对强大的人,她在最短时间内判断出自己应该摆出的姿态,无论是骄傲还是柔弱,她都可以做出来。
更重要的是,她非常能忍耐。
自从被卖到游郭那一日起,怜子就没想过蹉跎在那里,做个卖笑游女。
抓住一切机会逃离那个地方。
医生的问话声,青年依然一板一眼的回答声隐约响起,干净温暖的床褥,浅淡的药味萦绕,怜子知道,自己赌对了。
老天也在帮助她。
强烈的疲惫袭来,她再也抵挡不住,陷入了沉睡。
病房外,医生看着水柱大人,颇有些头疼。
“水柱大人不去休息吗?”他问。
富冈义勇:“她怎么还不醒。”
只是淋雨生病发烧,怎么昏了这么久。
医生无奈,解释道:“这位姑娘长期遭到虐待,身体很虚弱,恐怕在遇到水柱大人面前,已经很久没有吃饱饭了。”
富冈义勇沉默了一下。
他不曾接触过游郭那片地方,自然也不知道生活在那片地方的人是什么样的。
居然是这样吗?他皱起眉。
最后,富冈义勇又看了一眼没关门的病房内,少女躺在白色的被子中,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微微皱着,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哪怕病弱苍白,也难掩眉眼间的瑰丽。
他收回视线,点点头,转身离开,往外面走去。
一夜任务,他确实该休息了。
等走出屋子,忽然又听见一道激动的声音:“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脚步一顿,看向站在屋檐下的少年,那少年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应该是刚起床没来得及打理,发尾深红,好似被火焰燎过。
脸上洋溢着激动而崇拜的笑容。
灶门炭治郎。
富冈义勇在心底对应上了名字。
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他面无表情,最后“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灶门炭治郎有些担心:“义勇先生去找了医生吗?是任务受伤了吗?”
“不用你担心。”
任务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可以因为这点小事情就担心呢?富冈义勇想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奇怪。
不过灶门炭治郎只是一愣,丝毫不受影响,又说了好一些话,才依依不舍地和富冈义勇告别。
富冈义勇心底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往总部走去,这时候,太阳已然升起,比他平时归来的时间晚了至少三个小时。
要不是鎹鸦提前去说明了情况,产屋敷耀哉都要派人去找富冈义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