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件事,一边在习惯,一边又抗拒。
她的心在打架。越是撕扯,越是胶着,她越痛苦。
斯鸣羽在一路口处停车,有一老太太疾步过来,她打了转向。
“直走,不要右转。”赵京卉提醒她。
“我知道。”斯鸣羽轻声道。
她解释:“这老太太走得快,旁边车有盲区不一定能及时减速,但我打转向他就一定会减。”
赵京卉一愣,转头去看右边是否有车。
她车技一般,也想不到这层。她自己能停就停了,旁边车停不停不关她事,撞不撞也不关她事。
斯鸣羽比她善良,这点和从前一样。
沉默几秒,赵京卉问:“昨天没吃的那些你怎么处理的?”
“热一热,后来我吃了。”斯鸣羽说。
“哦。”
赵京卉蹙眉,不再说话。她记得斯鸣羽以前说过,她从来不吃剩菜的。
天添推了把滑轮椅出来放电梯口,赵京卉出电梯后点着滑轮椅进的工作室。她肩膀和手臂太疼了,疼到这辈子不想再见到拐杖。
她先滑到办公室去放拐杖,裘莱过来准备推她。赵京卉说别乱推,这不是轮椅。
裘莱惊讶她还能滑椅子,说怎么给你想出来的?
赵京卉没理她,滑着椅子去办公桌上拿资料。
“你打车来的?”
赵京卉认真翻资料。
裘莱笑了。
赵京卉抬头看她。她一笑就说明她又懂了。
赵京卉又低头翻资料,平静地说:“斯鸣羽送我来的。”
“她中午在你这儿?”
“对。”
“饭呢?你们一起吃的?”
“对。”
“是她做的吧?”
“对。”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挺好的。”
接着沉默,只剩下赵京卉翻纸的细微声响。
“凭什么她会做饭我不会?”裘莱喃喃。
赵京卉无语:“你别关注这些”
“赵京卉。”裘莱打断她,“谁能这么给我做饭送饭,我给她跪下你信不信?”
赵京卉笑了。
“真的。”裘莱道,“做饭很累的,送饭也很累的。”
“我知道。”赵京卉轻声道。
斯鸣羽感冒还没好呢,就给她做饭送饭。她能不知道吗?
赵京卉不看了,将手中那叠资料放膝盖上。
裘莱见状,道:“行了,说点别的。”
“什么?”赵京卉问。
“我们晚上吃什么?你伤后复工第一顿,吃点好的?”
“我刚吃中饭没多久。”赵京卉笑道。
晚上直播还算顺利,就是累,坐六小时和站六小时一样累。赵京卉没法再坐了,天添扶着她去办公室拿拐杖。中途她看了次手机,大概二十分钟前,斯鸣羽给她发信息,说她在地库等她。
天添说要送她回去,赵京卉说不用。裘莱到她办公室,甩着车钥匙说送你回去,赵京卉看她一眼,她秒懂,接着招呼大家赶紧下班走人。
捱到差不多人走完了,赵京卉等电梯下楼。
坐车上,她和斯鸣羽依旧没怎么说话。越州本就没什么夜生活,凌晨时分整座城市更是静得出奇。
一路上灯光如银,矗立着的楼宇顶端亮着或红或蓝的几个大字。
斯鸣羽偶尔问她,直播怎样?她说还好。或问她脚怎样了?她说还行。
她这一整天都在尝试着用一种平和的心态跟斯鸣羽相处,但很可惜,她做不到。
她不傻,不会真察觉不到斯鸣羽对她用了些手段。
斯鸣羽到底聪明,只要稍稍使力就能将她那颗心吊得七上八下。
她给她送饭,给她发了两次短信。可第三次就偏偏要她为它挂心、为它专程候着、为它牵肠挂肚。
她来接她下班,中午不说,下午不说,偏偏在她下播前说,是拿准了要她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