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永礼被颠得半天没回过神来,长吁一口气,手掌摁着太阳穴,放我下来,我能走路了。
我知道,可你走得慢啊。覃永廉像屠夫扛小猪似的把大哥带上了私人飞机。
覃永礼那场车祸事故,伤是真伤,痛是真痛。
安全气囊打在脸上的那一刻,覃永礼以为自己要上天堂了,是妻子不断在耳畔呼唤着他的名字,才让他没彻底睡过去。
意外让他紧绷成一根弦的生活彻底放松。
没有汇报,没有会议,没有数据,也没有市场。
后来去加拿大疗养不过是个幌子,在多伦多私护医院静养三个月后,覃永礼夫妇也没选择去更远的地方,反而悄悄回到国内。
海南是不错的疗养圣地,距离香港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航程。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岛上住了下来。
除了名侦探覃永廉发现之外,没人知道。
每周都有健康观测报告定时从加拿大发给覃安森和邓余茜。
他用了整整8个月的时间才从床上坐起来,又用了半年时间才扶着拐杖站起来。今天能靠双腿重新走路,付出了异于常人的努力。
覃永礼感激的是,即便知道真相,覃永廉也没有跟他计较过。只是用他的力所能及,来守护原本该他守护的东西。
见柏嘤微微昂首,闪着懵懂的眼神,覃永礼知道仗义的弟弟对女朋友也保密着。
男人心里一暖,感谢leon,允许我这个大哥自私一回。现在我回来了,得把尽快自由还给leon。
柏嘤:诶???
覃永廉轻刮一下女朋友鼻尖,转移她的注意力:快发挥你的小宇宙,带我们去吃美味夜宵。大哥快三年没回来,馋虫都去喝孟婆汤了。
柏嘤还停留在覃永礼说的自由,抬头望着覃永礼。
嗯,现在只能暂时实现宵夜自由,等尘埃落定,leon就真正自由了。覃永礼意味深长道。
他在用一种最戏剧化的方法,让众人重新回到各自的生活里。
一餐宵夜吃得各自满足。
覃永义和柏嘤约定,等太太从海南回来,再聚一次。
吃完饭二人先送覃永礼回医院,他还有许多事情要跟覃安森兜底。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分离两天的情侣,仿佛数秋未见。
终于回到自己家里,除了紧紧拥抱爱人,从对方身上汲取能量,别的事情都不想做。
原来大哥是这么幽默的人呀!柏嘤的呼吸变得很轻,回想起覃永义说的话,又嗤嗤笑起来。
他笑起来比较帅。覃永廉感到慰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换来这位曾经背负抑郁症,差点想通过一场车祸来结束人生的男人,浴火重生。
若放在君主制社会,覃永礼是按太子爷的要求培养长大的孩子。
重压之下,覃永礼选择赛车作为情绪发泄的途径。
他也常带覃永廉去赛车场看他飙车,覃永廉记忆力惊人,每次站在看台上观看比赛时,脑海里会将覃永礼的路线动图化成一条条线。
往复几回,他便发现覃永礼某个阶段练习的线型极度重合,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提出来。
直到看见覃永礼出事的最后视频,甚至在事故专家鉴定下都没看出的细节,在覃永廉眼里,大哥不过是将那条线重新画了出来。
覃永廉不得不思考一个现实:到底是真车祸?还是刻意而为?
如今不是电影里靠破坏脚刹就能制造车祸的时代,老二家的覃永义也懂。
他早早买通车队的技术主管,拿到大量绝密技术资料,分析完后,篡改了程序里几个数值,打算在覃永义练车中途制造撞车事故。
计划卑劣,技术主管生怕造成命案,顶不住压力,辗转告诉了覃永礼的妻子。
于是这场密谋的车祸,覃永礼是知情的。他不过想借这件事,好好休息一下。
以他的车技,悄悄大量练习了伪装车祸的行动路线。
唯一立场坚定的是他的妻子,百般劝说覃永礼无果后,她坚持要坐副驾,做他的领航员。
上了车道,很快被隔壁赛车撞去赛道护墙。妻子受了轻伤,而他却血肉模糊。
千钧一发时刻,是妻子的呼唤让他清醒过来。
他抱着不如去撞的心,一时执迷不悟,差点害了两条人命。
覃永礼突然醒悟,执着的他和她,都选择逃亡。一个想逃离压力和责任,一个想逃离无奈和爱情。
这些年,他学到的最实用的一件事,就是抛弃逃避。
生活永远在前方。
这些事都是在回港的飞机上,覃永礼才第一次告诉覃永廉。
覃永廉感到意外,但又不奇怪。
他只当大哥厌倦了当太子爷,用极端的方式跟覃家告假几年。
没想到还有覃永义的插手,更没想到覃永礼更会知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