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本就是一笔难堪的交易,如果双方反复拉扯, 就如同在菜市场买菜讨价还价。
在蒋煜的手触碰到脸颊前,叶之一胡乱抹掉眼泪, 快速点了头。
蒋煜心中烦躁到了极点, 僵在半空的手无处安放。
骨节是痛的,握紧, 放松, 怎么都不对。
寒风卷着雪粒往领口里灌,脑中的弦越绷越紧, 他不愿再看她, 狼狈地逃回到车旁, 打开车门,手伸进去拿烟, 摸到被捏得不成型的空烟盒时,他才想起来,那半盒烟早在他等她的时候就已经抽完了。
“这段关系存在期间,彼此要忠诚, 有意见吗?
他背对着她,声音带有公式化的冷漠,叶之一神色寡淡, 麻木地应了一声:“嗯。”
“你上楼吧。”
跨年遇上初雪,幸福叠加浪漫,他们还赶在倒计时之前见了面,却连一句“新年快乐”都没有和对方说。
路灯静静地亮着,叶之一没有进小区,而是直直地走向他。
地面潮湿,融化的雪水和新落下的雪粒混在一起,粘着鞋底,每一步都走得艰难,稍有不慎就可能摔得面目全非。
卡其色的长围巾随风飘动,飘进蒋煜的余光里。
他摈弃教养,不顾长辈的颜面中途离席,就是害怕叶之一误会他和徐薏歆。
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他开车来西江那段路,几次想把车扔在路上,哪怕是靠两条腿跑过来,他也一定不能让她带着情绪过夜,结果狠狠打脸,她其实根本不在乎,他那点可笑的幻想全部化成击碎他的巨石。
他绝不会再因为她的靠近而自作多情误以为她是后悔了,想要挽留他。
此刻,她跟过来的意图不言而喻。
蒋煜头都不抬,眉目浸在夜幕中,不露喜怒,“改天,今天被你气死了,没心情。”
叶之一心知肚明,一旦过了今晚,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就要从破了洞的袜子里探出来折磨她。
“你要是不行就吃药。”
“少激我,不吃你这一套了。赶紧上楼,冻感冒了我不负责。”
叶之一伸手开副驾的车门,刚拉开一条窄缝,就被蒋煜关上,发出的声响震得她心口疼,她表面无动于衷,被拂开的手抬高,抓住他的衣领,同时踮起脚尖。
蒋煜漠然地偏头躲了一下。
微凉的唇从他嘴角擦过,一触即离。
叶之一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凉风和雪花减轻了羞耻心岩浆般的灼烧感,气氛短暂凝固。
彼此气息纠缠,难分你我,却无一丝暧昧。
僵持了几秒钟,她更用力地攥紧手里的布料,闭眼凑上去。
蒋煜脖颈后仰,再次避开。
大脑中轻微的酒意瞬间散尽,叶之一转身就走,然而下一秒被他扣住手腕拽回去。
她撞进他的胸膛,还没站稳,凛冽的吻如狂风骤雨般压下来,将她吃痛的闷哼声吞没。
跳过耳鬓厮磨缱绻试探,直接闯入,加深,尽管他克制着怒气,依旧透出一种忍耐到临界点的戾气。
摁在腕上的手掌不知何时只剩冰冷的凉意,她被迫后退,脚步凌乱,直到背靠车门,身体才堪堪稳住。
等他发泄完,痛感减轻,她得以喘息,然而片刻后,他又凑过来,歪着头在她唇边轻啄,然后撤离,过一会儿又靠近,亲亲她的鼻尖和手指,如此反复,不厌其烦。
彼此呼吸缠绕,剑拔弩张的硝烟被风吹散,莫名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味道。
叶之一受不了这股黏腻感,推开他,“你不是没心情吗?”
蒋煜恬不知耻地回答:“抱歉,你不愿意,我又有了。”
她嘴上不饶人:“蒋医生有受虐倾向?我主动,你觉得没意思,我不配合,你就来劲儿了。如果再给你两巴掌,你是不是更爽?”
“留着力气,等会儿再骂。”蒋煜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车从郊区驶入市区,街景从清冷转换到繁华,变化明显。
白雪纷纷扬扬飘落,点缀着闪烁的霓虹灯,透过湿漉漉的车窗望出去,光影斑驳,色彩在流动,有种跨年狂欢后的落寞。
手机在车上充电开了机,叶之一点开微信,忽略掉来自于蒋煜的几十条未读消息,她本来是要给米梅留言,说她今晚不回去,想了想,又把输入好的字全部删掉,只报了个平安。
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家酒店,蒋煜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叶之一忍不住了,“遍地都是酒店,你一家都瞧不上?”
“跨年夜,哪家环境好的酒店这个时候还能有空房间?”
“我在网上随便找一家。”
车速不减,蒋煜抽走她的手机,往后一抛,丢到了后座。
叶之一冷了脸,“去酒店,否则就算了。”
酒店和家里不同,家是私人领地,旁人进去后多少会留下点痕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