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上的介绍图片,一面转头看向樊听年。
手机举到他的面前,近到几乎贴在他的眼睛上,因为连续三天看了两本儿童心理学,她现在极度耐心:“你看就是这种,冒着白腾腾热气的煮锅”
樊听年把她的手拿开,带着一丝被轻视的嫌弃,淡淡道:“我只是没有吃过,但见过。”
“你是在网上见过?”初颂忘记他以前的工作室没有网了。
“不是,”男人的声线清哑而淡,右手还握在她的手腕上,似乎对她忘记了他以前的事非常不满意,“我有历史文化学和民族学的教授,在给我授课时讲过各地的文化及美食。”
“哦哦哦,”初颂装作想起来的样子,然后转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男人眉尾轻轻抬了抬,注视她的目光没再像刚刚那样危险冷淡。
部门聚餐比小组内的人多不少,一二三,一共三组人再加上各自的家人朋友,火锅店靠窗的半边区域全被包下来,八人一桌的台子,足足有七八桌。
初颂提前给张欣然打过招呼,也给副馆长说过,所以基本都知道,晚上这顿饭,合作的投资方也会来。
初颂和樊听年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一大半,张欣然提前给两人留好位置,看到初颂进来,快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带了点。
走在一侧的樊听年,低眸看了眼张欣然牵她的手。
因为鼻骨和眉骨高,他的长相本来就显锋利,眼神又总是透着一种淡淡的冷漠,所以很容易显得有点凶。
此时他稍停了脚步,看向张欣然。
张欣然被他看得一哆嗦,本想跟初颂交代的话卡在喉咙里,带着面对投资方的尊重和面对樊听年本人的惶恐:“樊先生,您有什么事”
樊听年落眸,又睇了眼她牵着初颂的手:“抱歉,我的未婚妻”
初颂瞥到樊听年的眼神,知道他估计要说非常炸裂的话,赶紧掐了他一把,樊听年不解,侧眸看她。
她没顾及他的眼神,拉着张欣然往旁边走了两步,问她刚刚要跟自己说什么。
张欣然把馆长交代的事情传达给她,又跟她讲,给她留了窗边的位子,因为大家都觉得和投资方坐在一桌吃饭拘谨,所以那个桌子暂时只有她和樊听年,还有副馆长一家三口。
初颂听明白,表示了解,再走回来,樊听年站在原地,还拿刚刚那种疑惑又审视的眼神注视着她。
初颂看到张欣然已经走了,扯住樊听年往前,小声询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的未婚妻只能我牵。”
“”她就知道!
还有几步走到吃饭的区域,路过靠墙的台面,初颂随手捡了根棒棒糖塞给身边的男人:“张欣然是女生。”
“女生不会喜欢你吗?我不觉得。”语落,他扫了眼右手的那根棒棒糖,很敏锐,告诫她,“你最近两天很奇怪,总用哄骗学前儿童的手段应对我,我觉得我不需要被用这种方式对待。”
“”初颂盯了他两秒,伸手要拿回棒棒糖,“不要就还给我。”
男人手指很轻松地收拢,阻止她要拿回的动作,然后把那根棒棒糖放进大衣口袋,直身,用那张好看得被雕刻般的脸瞧着她:“但你送我东西,我很高兴,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
这个混血佬真的事情好多。
意大利菜几乎不涉足辣这个口味,樊听年居住的地方意籍佣人居多,他又经常往返米兰,口味更偏西方一点,初颂担心,几次三番跟他确认他到底能不能吃得惯红锅的味道。
同一桌上副馆长笑着道了句:“小初对男朋友很好。”
副馆长说完,初颂掐了把樊听年的大腿,男人扫了她一眼,把要纠正“是未婚妻”的话咽了回去。
初颂也笑,又给樊听年夹了两筷子菜,朝副馆长点头回应:“他吃辣很少,我怕他不习惯。”
而且初颂没说的是,他这个人非常龟毛,吃东西也格外讲究,刚刚她就看到他把一根长相丑陋的豆芽从几根豆芽里挑了出去。
想到这里,她再次给樊听年夹菜时特意选了长得俊美的木耳和长得可人的豆腐皮。
副馆长的妻子也道:“真的很好,我看你还一直给男朋友夹菜。”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眼神轻轻动了动,随后他看了初颂略微有些空的盘子,目光再抬起,看了看桌对面的那对夫妻,又落在另外几桌的情侣身上。
饭吃到一半,初颂起身,去另外有自己组员的两桌跟他们说话,再之后和另外两个组长一起,被叫到靠窗有馆长的那桌。
社交完再回来,盘子里被夹了一些菜,杯子里也添了饮料。
几分钟后她再次被张欣然叫走,这次的展会落得圆满,一组的人请她过去,一起喝一杯,她拿着杯子站在张欣然身边,转头看向自己刚刚来的方向。
她看到樊听年认真盯了两眼她的盘子,然后从煮锅中夹出一些和她盘子里一样的食物,放进去。
那些都是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