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倦容,像是几夜没睡好一般。她心疼不已,就让谭齐回他身边帮忙,自己尽量少出去。
过了酉时,他还未现身,章盈只得由院里的守卫护着,带着碧桃先行出门。
与此同时,一辆马车悄悄驶出了章府后门。两炷香的功夫后,守在程氏门口的人才从昏迷中清醒,眼见屋门大开,连忙去章泉面前禀明。
“夫人在小的晚膳里下了迷药,等我们醒来时,夫人已经不见了。”
“混账!”章泉大怒,思前想后,交代道:“马上带着人去追,快速封闭城门,必得带回夫人。”
不用多想,程氏定是去见章盈了。这母女二人见一面倒是无关紧要,他最怕的便是宋长晏从中作梗,借此与程家搭上关系。
那时才真是猛虎添翼,难以应对。
第47章
章盈担心母亲有急事找她, 故而提前了半个时辰到城南等候。
到了约定的时辰,两辆不起眼的灰帘马车疾驶而来。
日头早沉了下去,周围来往的行人零零星星, 碧桃举着灯笼,欣快地指着前头喊道:“娘子, 你看, 是不是夫人来了?”
章盈循着望过去, 借着不甚明亮的光线,看见马车远远趋近,前头的车夫的确是章府的人。
“是阿娘。”
转眼车身便停在了眼前, 深灰色的帘子拢起, 程氏由内伸出头, 看清章盈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车内还有郑嬷嬷和章瑾,章瑾那张肉乎乎的小脸也探了出来, 甜甜地唤了一声:“阿姐!”
章盈笑着应了她一声, 转而对程氏道:“阿娘,这是为何?”
程氏一改端庄的仪态, 脸色焦急对她道:“盈儿, 今晚咱们必须走,离开上京。”
“离开?”虽早有预料, 陡然听到她说出口,章盈还是不禁诧异,“为什么?”
多停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不等程氏答话, 车夫敦促道:“夫人,有话不如路上说, 赶紧出发吧!再晚只怕就走不了了!”
程氏不再多言,只道:“你先上后头那辆马车,晚些我慢慢给你解释。”
立刻就要走,那定然是无法见上宋长晏一面了。
章盈看了一眼清冷的街道,还是依言与碧桃上了马车。无论如何,阿娘总不会害她的。
刚坐稳,车轮就由慢及快地滚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朝上京城外驰去。
走出一段路程,章盈从车窗往回看,城南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路旁形状各异的树枝如暗夜中的鬼魅掠过,张牙舞爪,宛若下一刻便要将她们吞噬。
她惴惴不安地坐直身,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
她就这么离开了上京,连一句告别都未亲口对他说。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怪她?
车子颠簸,碧桃将软枕塞在章盈腰后,忧心悄悄道:“娘子,咱们就这么走了,五爷那该怎么交待?”
章盈道:“我给下人留了话,要他不必担心。等到了地方,再写封信给他报平安就是。”
对宋长晏的挂念是其次,眼下她殷忧的是母亲,她如此起急,定是有什么要紧的缘由。
约莫驶出几里路,天彻底黑了下来,地势逐渐陡峭不平,坐在车上也有些吃力。
车实在颠得厉害,碧桃眼见章盈在车壁上磕了几下,正想嘱咐车夫慢点,一掀帘便看到车夫浑身一僵,双手垂下,歪倒在了一旁。
细看之下,他心口插着一只箭,俨然已没了气息。
“啊!”
碧桃惊惶叫出了声,缩回了车里,被吓得险些说不出话。须臾,她才口齿结巴,“娘,娘子,有人杀死了车夫!”
话音刚落,杂乱的马蹄声自侧方传来,一团团火光逼近。
失了掌缰的人,受惊之下,马匹茫无方向地奔驰。混乱中,章盈竭力镇定心神,艰难地挪到车前。就在她将要够到缰绳之时,车轮碾过一块石头,车身骤然一震,朝一侧倾倒下去。
章盈与碧桃双双滚出车外,朦胧的火光中,她看到几人骑着马朝自己而来,其余的人,则是挥鞭奋力追赶阿娘的马车。
刑部灯火通明,大小的官员翻找整理着案卷,未敢有一丝松懈。
宋长晏一身官服,与刑部尚书商讨案件细节。谭齐形色仓皇地走到他后侧,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宋长晏神情一凛,继而迅速恢复平静,歉意地对刑部尚书张大人道:“家中有急事,我得赶回去一趟,还望张大人见谅。”
张大人道:“不打紧,宋大人请。”
宋长晏微微颔首,转身阔步出了刑部大门。边走,他边沉声问道:“她们出城多久了?”
谭齐答道:“约莫半个多时辰,我已经派人去追了。”
“知道为何出城吗?”
“据说是章夫人临时托人来信,让盈娘子去城南,随后就带着她出了城,还不许我们的人跟着。”
宋长晏不悦地蹙起眉,“以后明里暗里,安插人手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