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可闻,衬得兰敏声音大极了,还自带回响。
兰敏:……
上座的皇后似是在打破僵局,问兰敏道:“兰敏,你打算跟官家去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兰敏和罗乐对视一眼,看着不知何时跪在中央的杨诚之,老老实实起来,朝龙椅和凤座上的两人行礼。
兰敏道:“回母后的话,儿臣听闻郡主要邀请父皇为其烧烤店开业剪彩,心向往之。”
皇帝笑道:“行,朕允了就是。你们坐下吧。”
兰敏和罗乐露出笑容,齐声道:“谢父皇(陛下)。”
明明是很普通的对话,但大殿中央的杨诚之忽然一僵。
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听见久违的声音。
好在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公主和郡主身上,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处理完了兰敏的事,皇帝这才将目光落在跪着的杨诚之身上:“诚之,此事非同小可,你不回家问问家中长辈的意愿?”
杨诚之叩首道:“臣心意已决,求官家成全。”
皇帝狠狠一拍桌案:“好、好、好!杨诚之,你好得很!朕的公主哪里不好,竟要你用军功拒绝!”
“是臣配不上殿下,恳请官家息怒。”
皇后、定国公皆不语,反倒是平西公出面为杨诚之说话道:“官家,诚之年轻气盛,又心有所属,难免急躁了些……这世上难得有情郎,想当年,我儿永固亦是如此。若非臣固执,他哪里会中着毒还到处乱跑,以至于客死他乡……”
说着说着,平西公眼眶红了,劝皇帝道:“官家,臣知道诚之是您看着长大的,与其棒打鸳鸯,不若成全他罢!”
“平西公此言差矣,永固将军品性如何,我们都知道,你不必为了个后辈就将他贬得一文不值!”齐丞相突然出声道,“官家,臣有句公道话,不知当不当讲。”
皇帝道:“你说。”
齐丞相笑呵呵道:“诚之将军不愿尚公主,若真让公主嫁了过去,岂不是会委屈了她?届时心疼的公主还是官家您啊。”
皇帝青着脸,若有所思。
齐丞相继续道:“只是这婚姻之事,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让杨小将军背上忤逆长辈的名声,臣这心头啊~很是不忍。刚才平西公提到了永固将军,臣突然想到当年永固将军为了解决官家的心腹大患,甚至放下身段特地去讨了那南诏郡主的欢心……”
他忍不住拍了拍手:“哎呀,这不巧了吗,这儿正好有位南诏郡主!官家,与其让杨小将军尚公主,让外甥成了女婿伤了一大家子的和气,倒不如来个秦晋之好,既不会委屈公主,又能为我大安解决后顾之忧,还能全了杨小将军的名声,岂不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说罢,他出列,走到罗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又走到杨诚之身旁,满意点头道:“官家,郡主貌美如花,杨小将军仪表堂堂,实在登对啊!”
齐丞相此话一出,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了罗乐身上。
尤其是那六部尚书,眼睛亮得仿佛在里头塞满了星河,纷纷起身道:“齐大人所言甚是,臣附议。”
罗乐:???
不是,她坐得规规矩矩的,事情是怎么扯到她身上的?!
若是她跟齐丞相没吵过架,也没看过齐丞相挑拨皇帝和定国公之间的关系,客观来看待要她联姻这件事情,她勉强是能理解这人心里头在想什么的。
但她客观不起来啊!
今天见着平西公及众位将领,凭他们的气魄,他们的风度,说他们跟北蛮打仗落了下风,罗乐是一万个不信的。
尤其是那玩家二王子恨不得吃了平西公的眼神,不大咧咧说大安在对战中占了上风吧,罗乐觉着,打个平手是不成问题的!
而齐丞相是什么人?
赢了还要割地赔款的人!
对齐丞相的话,罗乐纯主观、纯恶意揣测,这人一定不怀好意!
果然,皇后和定国公终于出声了。
定国公道:“官家,此事万万不可啊!”
皇后道:“官家,南诏哪里愿意送人来京城?若真照齐大人所说,那南诏瘴气遍野,诚之岂不是要重蹈永固将军的覆辙?”
罗乐:……
嘶,齐丞相虽然包藏祸心,但这皇后说话是真不好听。
她南诏是什么虎窟狼窝吗?
还瘴气遍野、重蹈覆辙……
啧……
杨诚之被送到辰州那么多年,也没见他被什么瘴气熏死啊!
不知是祖孙心有灵犀怎么地,平西公听了皇后的话,也不乐意了:“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南诏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险恶?”
他瞪了一眼齐丞相,对皇帝道:“官家,当初若非北蛮使诈,我儿也不会深入南诏寻求解毒良方,更不会因此与那郡主结缘,他俩是两情相悦,而非齐大人说的什么色诱!诚之与这郡……”
平西公说着说着,视线落到罗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