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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2)

真是天造地设就凑在现场了,幸好她的意思汤玉玮理解得快,说走就走了。到了吃饭地方——汤玉玮说要敲她竹杠结果反而选了更便宜的一家——她才在汤玉玮的追问下告诉她自己和万小鹰相识的种种经过。她一边说,一边观察汤玉玮的表情。末了除了红唇艳丽之外,也没看出来什么,只好认真吃饭。

“小姐——到了!”

车夫说,她才反应过来,抬眼一看就看见了汤玉玮——站在戏院门口,拿着手包,白色翻领女式衬衣,外搭一套深棕色宽肩女士西装,从肩膀到裤腿都宽大,却显出实际上的瘦与作风的利落来,配上白色皮鞋和白色手表——反衬得自己一身象牙白的改良旗袍简直是穷酸且土了——哪怕象牙白的缎子也不便宜,上面还有丝线绣的荷花。

她也不是不愿意穿这样的衣服,她只是觉得自己穿不出最好看的样子。她不求和别人一样,但求自己的是自己的,不止是衣服,其他的事情,都是这样。

“来得这么早?”迎着汤玉玮的笑容走过去时,她说。

“得取票呀,导演亲自给留的,凭脸取票。”

她正要取笑汤玉玮是厚脸皮,汤玉玮就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笑道:“刚才我看着你坐车过来的时候就想说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也就只有你能这么穿了。”

这下换她不好意思,“你就胡说吧。”似乎有一点点脸红,“再说了,这话是形容韦良宰的诗的。”

“兴他李白夸男人,就不兴我夸女人?”汤玉玮自然地挽起她的手,不远也不近,带着她往里面走,“再说了……”

她听着汤玉玮滔滔不绝地“诋毁”李白,心情渐渐放松下来,忽然觉得,干这行,还是她们这些人合适,无论是万小鹰还是汤玉玮——自己?恐怕不行。

甚至自己对自己笑笑,正像是为了汤玉玮的俏皮话而笑,自己啊,真的不行。

可是自己已经在这里。在这里。

“那家,你到底去过没去过?”极司菲尔路的办公室里,万小鹰问。被提问的年轻女子愣了愣,“哪家?”

万小鹰瞪她一眼,倒是没有放下手里的指甲油,“苏州河过去的那家啊。你忘了,昨天谁和我说得好好的?说得那么天花乱坠,可别跟我说是假的啊。”

女子恍然大悟,“你说他们家啊!我去过啊,怎么可能没去过呢!没去过我说得那么详细。”

“这年头说得详细得多了去了。我哪知道可靠不可靠?大前天大牢里那个,老虎凳下来,什么都说。你看这闹了三天,可捞到什么了?这又打呢。”

“哟,万姐,照你这意思,我在你眼里和大牢那帮人是一路的?”

年轻女子走过来,双手抱臂,脸上一早没了笑意——这姓万的就算再得宠,也不能这样谑人吧?这76号里,谁还没个靠山?她敢这样说自己,自己就敢——

“别,”万小鹰涂完了指甲,收好指甲油,将五指都伸开,在空中晃来晃去权作晾干,“我没说你和那些反日分子是一路。再说你也没有骗我,除非你真的骗了我,我才会觉得你和——吴铭是一路,嗯。”

她站起来,将手伸向年轻女子,“好看吗?”

年轻女子也知道不好驳斥,毕竟自己也吃了这位吴铭的亏,于是瞟了一眼,淡淡道:“挺好的。”

“是吗?来。”万小鹰拉开自己抽屉,“我这儿还有一瓶,一模一样没开封的,送给你。”

年轻姑娘末了还是被哄得欢天喜地,连声道谢的离开了。万小鹰看看指甲,坦白讲也没觉得特别好看。不过图这鲜艳中透着点沉稳的红色百搭,自用可以送人也可以才买了。结果本来需要送的对象现在用不上了,就闲置,不妨打发了这令人生厌的小丫头。

年纪轻轻,工作也就不说了,自己多少缺乏说人家的立场,可张口闭口抽大烟和挥霍,好像那离她不远甚至会在她上班路上冻馁而死横尸街头的受苦人都不存在一样,苦难和她不在一个世界里,她可以无视之,继续享受自己的生活——她万小鹰顶顶看不上这样的行为。所以她估计要问这姑娘说的那家烟馆的具体情况,假装自己是帮朋友的长辈打听,实际上是准备把消息透露给能惩处这号人的人。

她就是暗地里告诉一个更横的青帮末流,叫他们两败俱伤就可以了。

她手里的钱,大部分都是投机倒把得来的,少部分是76号发给她的工资,照她看来都不义。不义之财长久地保存在自己手里,照老一辈人的讲法,坏风水,坏品德。她还不如把它们都花出去。用这世界的邪恶产生的臭钱去对付邪恶,换来一个稍微清白一些的世界,也是好事。

钱不花,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是吧?这话是她难得在这里能说的真话。

那天在码头,下着雨阴着天,还没到梅雨天就这么多雨,真是怪天。她送那人离开上海去香港。对方拎着简单的行李,除了那副圆片眼镜,和之前的样子几乎判若两人。她与他寒暄,问他东西带够了没有。他说够了。她又笑他若非这副眼镜、根本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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