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筱君不以为然,瞟了陆昊一眼:“你买给我不就是要让我玩儿的!”
陆昊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继续剥面前的开心果。傅筱君索性踢了拖鞋,蜷了腿歪在沙发上,抱着大大的罗斯熊对陆昊说:“听说三哥这几年,渔猎到手的都是艳丽妖冶的绝色?”
陆昊便笑了一下,睨了眼沙发上的傅筱君:“听谁乱嚼舌,这世上除了筱君,还有艳丽妖冶的绝色吗?”
傅筱君顿时笑得亮晶晶的:“这话我爱听!三哥这几年倒真是学了不少甜言蜜语的本事!”
陆昊的身体往后一靠,整个人便面向了傅筱君。十年未见,傅筱君美得比当初更绚烂张扬。精致的五官细细地化妆雕琢过,染成深棕的及腰卷发松散地垂在沙发上,黑色的高领薄毛裙将颈项包裹得严严实实,镶钻的毛衣链则颇为华丽而繁复地熠熠闪光。她的十指纤纤,除了璀璨的戒指,长长的指甲更是被细细修染装饰过,镶嵌着蝴蝶碎钻。
近在咫尺,鼻息里可闻到她散发的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女人,在还不曾是如斯妖冶怒放的年纪,他确实是痴心沉迷过,而如今陆昊过尽千帆,却已经是心如止水。
陆昊问道:“你奢饰品的生意,在国外风头正盛。怎么突然想着跑回国来了?”
傅筱君用牙签插了块苹果来吃:“这是什么话,就行你们闷头在家里赚大钱,我就非得指着国外的三瓜俩枣的,不行回来了?”
陆昊就笑:“我们这小打小闹,也能入你大小姐的眼?”
傅筱君伸腿轻轻踢了陆昊一脚,嗔道:“你少跟我装糊涂!”
陆昊于是低低地笑了:“难为傅伯伯和傅三叔把你这匹脱缰的野马拘了回来,这回真的肯踏下心回来回国接管业务做事了?”
傅筱君道:“我爸这几年身体不太行了,总是上了年纪,我也不能老由着性子惹爸爸生气了不是?”
陆昊调侃:“小野猫总算是知道孝顺了,也不知道傅伯伯这身体都是被谁给气病的?”
傅筱君又用脚踹他,扬着脸嗔道:“陆昊你再阴阳怪气的说话!”
陆昊作势闪了一下,笑意半敛,欠身拿牙签扎来苹果吃,正经问她:“美国那边都交接好了?”
傅筱君拂了拂长发,此时黄昏的光影已退,她的语声在薄暮中显得有些幽暗:“还没,这次闹金融危机,我爸和三叔要缩小海外市场,等我真正能抽身回来总得要上一年半载的吧。”
陆昊的眼神里带着笑,望着她目色深浓:“是有业务要处理,不是有心上人舍不开?”
傅筱君“嗤”地一笑,扬起罗斯熊砸在陆昊的肩膀上:“我爸可是让我离婚回来嫁给你的,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陆昊身子一歪,便将罗斯熊抓在手里:“看看,咱俩到底谁欺负谁?”
傅筱君朝他嘟着嘴“哼”了一声:“怎么,两家这才刚提上一嘴,现在你就等不及,开始管着了?”
这话貌似无礼,却娇嗔俏皮得极是撩人。陆昊深知傅筱君的性子,这些年灯红酒绿下来更已谙熟其中三昧,当下将罗斯熊推送过去,说道:“你个大小姐谁愿管你!还不晓得谁管着谁呢!”
傅筱君顿时便笑了。
陆昊半假半真似笑非笑:“不过,我是真有点害怕。可别我这刚高兴一半,人还没吃到嘴呢,就又被那个美国人给说几句好话哄回去了。我又不是没被他给截胡过!”
傅筱君道:“三哥!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的!”
林月华正好过来唤他们吃饭,傅筱君于是跑过去抓过林月华的胳臂告状:“林姨你看他!”
林月华笑吟吟地剜了儿子一眼,轻抚傅筱君的手道:“回头阿姨骂他。”
夏茵走在傍晚的校园里,只觉得恍若隔世。
校园主路上,有络绎不绝的人行色匆匆地去上自习,一旁的假山花园里,情侣悠闲地牵着手散步。
柳枝已经报青,飞鸟群飞而过。已是入春的黄昏,颇有几分宁静清和。
夏茵走近宿舍楼,一眼看见在楼门前站着的高大身影,顿时怔住。
林以墨。
那天林以墨穿着身休闲牛仔,肩上搭着个包,过肩的长发让他的侧影极为英俊而不羁,惹得往来的女生偷偷侧目。
大概是等得急了,林以墨操着兜忍不住踱步乱转,一回头,正好看见夏茵远远地站着。
林以墨一怔,转而大步走了过去。
比夏茵足足高了一头,他居高临下按捺着情绪,对她道:“昨晚小珊妈妈打你宿舍电话问你怎么没去家教。”
夏茵道:“嗯,没去。”
林以墨拧眉:“你明明去做家教了,到底怎么了?”
夏茵侧过脸,没说话。
林以墨怒:“你知不知道你们宿舍的人差点报警啊!”
夏茵抬头望着他,不知怎么便有点委屈,眸子里便染了层水雾。
林以墨悄然而心惊,抓着她的胳膊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