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大人说,想劝他们自首。”
“或许……”
刘县丞偷偷观察了一眼季帧几人的反应,接着说:“白顶山上的贼匪颇为猖獗,对官府与富商极为排斥,或许张大人的手便是被他们所伤。而因为张大人与匪首高大山的私下接触,也有人怀疑过张大人贪污的那些赈灾钱粮有可能是藏在了白顶山上。”
谈轻挑起眉梢,抱着胳膊问刘县丞,“那你们当时去清剿白顶山时发现那些钱粮了吗?”
刘县丞愣了下,“大人记错了,那时白顶山的贼匪放言要造反,下山四处杀人放火,县里的富商刘家因幼子被白顶山匪首高大山所杀,悲愤之下以重金筹集人马抗匪,另外两家曾被白顶山劫过的富商也派来家丁相助,才拦住了那帮贼匪。也是白顶山的贼匪刚落草不久,不成气候,但当时太过混乱,连粮草也一并烧了精光。”
“抗匪?粮草都烧光了?”谈轻回头看向裴折玉和季帧,“所以县衙事后也没管那些人马?”
刘县丞苦笑道:“当时张大人不知所踪,整个县衙忙着安置受灾的百姓,根本腾不出手来对处理这些事,后来程知州带人来了,只夸赞刘家他们英勇抗匪,奖励一些银钱安抚,几家重金筹集来的人马也就散了。”
谈轻立时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一个英勇抗匪。”
这事哪哪儿都是漏洞,当时居然没有人提出来?
刘县丞只道:“程知州的安排,我等也不清楚。”
谈轻打量他一眼,笑着看向裴折玉和季帧,要是张仲义的女儿没能走到太后面前告状,这些事情早就翻篇,哪里还有人来打听?
不过怀疑是一码事,要拿人还是要拿出证据的。
季帧小幅度点了头。
恰在这时,天空飘下几滴水珠,谈轻感觉眼皮上一阵冰凉,抬头看去,日头早就被乌云掩盖,天色黑沉沉的,飘下点点雨雾。
“下雨了?”
赣州冬日就是多雨,谈轻心头一沉,低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不着痕迹拧起眉头,却故作轻松地按了按谈轻手背,示意自己没事。
刚开棺验过尸就下雨,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季帧无可奈何,只能先安排大家下山。山下就是上河村,赶在雨转大前,一行人去了村里避雨,江知墨穿着官服,百姓肉眼都能认出来,刘县丞也在,上河村的村长很快将一行人请到了自己家里避雨。
村长家是个泥砖盖的大院子,虽不如青砖大院精致大气,却也足够宽敞。而村长家人口本也不少,房间自然也多,众人衣衫都被雨水打湿了,在冬日里有些难受,便给了村长一些银钱,请他煮点姜汤热水。
谈轻和裴折玉借了村长家一个房间换衣服,马车上有福生出门前备用的衣裳,方便替换。
房间不大,光线不足,但收拾得很干净,谈轻只是披风和衣摆被水珠打湿了一点,除下披风放去炭盆前烤着,换一件外衫就是了。
出京后,为了伪装假身份,他们换下穿惯的绸缎锦衣,换作了更便宜的棉衣,但里头还是柔软保暖的绸缎,反正只是换件外衫,谈轻大大咧咧地在裴折玉面前脱衣服,转头又给自己裹上了一件青色棉袍。
有他和燕一一路护着,裴折玉没有被雨水淋到,可裴折玉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季帧还以为是下雨时夹带的霜风让他受凉了,谈轻却很清楚,裴折玉就是不喜欢下雨天,要是这雨再大一点,或者就这样雾蒙蒙的一直下下去,裴折玉恐怕要病发。
今日出门没带上卓大夫,让谈轻此时懊悔不已,匆匆换过衣服,福生也将热水送来了,他连忙在随身的包裹里找到裴折玉的药,倒出来两粒药丸和热水递到裴折玉面前。
“先把药吃了。”
这些药丸不是裴折玉以前吃的宁神丸,是卓大夫新做的,效果是没有宁神丸好,可这些药丸安全不刺激,主要是预防和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