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手轻脚把小表弟抱进屋。
林殊终于敢大声说话。
“……好恐怖,养小孩真难。”
谢不尘说道:“你也是这么养大的。”
林殊哼了一声。
要是哥哥早点结婚生孩子,她也会换的,都怪林骤不争气,干她什么事?
虽然男生会换尿不湿确实很帅……
但她绝不会说出口。
“你专程来找我?骑车来?”林殊贱兮兮问道。
几十公里啊。
就是电瓶车都要充两回电。
他就这么用两条腿蹬过来了?
“不是跟你说了,我也在这边吗?”
“啊?”
谢不尘说他外婆就在不远处,他甚至都不用问地址,骑车在村里逛一圈,找个人一问就知道林殊在哪。
林殊说道:“这么说,我们还有可能是亲戚?”
“那倒不是。”
谢不尘低头,抿了抿干裂的唇。
林殊这才意识到要给他倒水。
两人坐一会儿,也没聊什么。
小表弟的爸爸,林殊的三舅回来了,带回一头羊,招呼家里人出来帮忙。
喊半天,没人。
因为大人在打麻将和做菜,小孩和心理年龄是小孩的全被林骤带出去买炮仗。
林殊换成雪地靴迎出去。
三舅一看她,顿时直起身,双手一摆,疑似失去所有力气,“你来干嘛,搬羊呢,叫你大表哥他们来。”
林殊说道:“他们都去买炮仗了。”
三舅愕然,“知道我去买羊,家里还一个不剩?他们也是人?”
林殊说道:“不是。”
三舅指了指,“那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叫什么?”
谢不尘其人就跟周围不在一个图层,看起来不是能使唤的类型,有种多说两句话,他就要给你两拳的混子感。
三舅收回手指,认命拖拽。
羊杀好了,用塑料纸包着。
林殊跳上车,跟着拽。
哎呀。
怎么这么重?
这个羊非吃不可吗?
谢不尘过来,隔着塑料纸握住山羊角,嘎嘣一下把羊拽过来,再嘎嘣一下,甩肩上,然后扛进厨房。
留下林殊和三舅在风中当望夫石。
厨房里的女人们爆发出惊呼,一下子活泼起来,声音小鸟似的叽叽喳喳。
外公也在里面烧猪肉,只听他中气十足地夸奖谢不尘,然后问他是哪家的儿子。
虽然不认识,但外公总觉得谢不尘这种壮壮的帅小伙一定是他的血脉。
真是笑死了。
三舅冷若冰霜,问林殊,“这小子谁啊?”
“没人帮忙你要生气,有人帮你也要生气,你怎么那么爱生气?你是气球吗?三舅?”
林殊怼完三舅,跟进厨房。
好家伙,谢不尘已经被安排了一堆活。
嫂子和舅妈抱怨丈夫只知道玩,一点事不干,外公抱怨儿子女婿一点不知道心疼老子,让他这把老骨头扛着猪脚来烧。
林殊说道:“他是我同学,你们抓错壮丁了!”
天呐,根本没人管林殊。
谢不尘陀螺似的,到处转,一会儿搬锅,一会儿扛肉,林殊也跟着端盘子剥蒜,然后狠狠骂起了林骤和其他人。
仗着人多,林骤连拐子没用,直接坐两个表哥肩膀出去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忙到下午三点,终于能休息。
谢不尘坐在餐厅吃了一大盆面,上面盖着密不透风的烧肉(外公煮的,他说年轻人就是要按盆吃)。
男生饭饱神虚,眼神朦胧地抚摸明显凸起来的肚皮。
那画面太美,如同珠胎暗结,林殊不敢看。
“……在我家吃晚饭?”
“不了,我今天回通市。”
谢不尘伸手拿头盔。
林殊说道:“不是来你外婆家过年么,现在又要回去?你要骑五十公里回去?!”
“两个小时的事。”
“尘哥,我求求你,要上乡道,有泥头车,很危险!”
“我会注意。”
他就这句话。
该死的家伙。
林殊不放心。
恰好三舅还要去通市一趟拿东西,便让谢不尘把单车放到福特车后面,拉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