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拍室内戏,场景是谭酥的出租屋。
墙上贴着泛黄的海报,桌上摆着吃剩的泡面桶,角落里堆着没洗的衣服。
整个房间混乱又和谐。
不修边幅的“谭酥”走进房间,脚步忽地顿住。
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阴影,“谭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
里面放着半盒过期的安眠药,这是剧本中没写的道具,是她昨晚失眠时突发奇想让道具组准备的。
石焚恰好在这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蹙眉。
“你对角色的理解越来越深刻了。”
听起来是夸奖,但其实是警告,程清没反驳,伸手抚过药盒上模糊的生产日期,眼神飘忽,带着浓重的疲惫和被看穿后的逃避。
入戏太深有时并不是件好事。
与角色完全共情更是大忌。
她知道这不对,可心里竟升起一股诡异的踏实感,仿佛找到了属于俩人的秘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正在被谭酥同化。
作者有话说:
放心啦,程老师不是人格分裂
只是她自主地将程清分为两个,第一个被困于过去的甜蜜回忆,第二个逐渐成长为谭酥的翻版
快乐和痛苦并存,这才是最折磨人的拉扯
第61章 盈缺
“妈让我来通知你,下个星期的今天有个晚宴要参加,做好准备。”
“好。”
江槐快速浏览完手上的文件,翻到末尾,留下签名。
“礼仪学得怎么样?”
江槐抬眼,轻笑。
“放心吧,爸,不会给黎家丢脸的。”
“是吗,目中无人这一套,我瞧你学得很好啊。”
阴阳怪气的,江槐只好和他打太极。
“有吗,爸你想多了吧。”
“我有事要忙,爸你应该等不及,不如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这是在变相地赶我走吗?”
“那我就不在这碍江总的眼了。”
江槐望着对方离开,用办公电话将助理喊来。
“小周,你跟着我干多长时间了?”
“嗯……有一年了,您刚来我就跟着你了。”
“原来我到法国,已经一年了啊……”
江槐盖上笔盖,起身穿好衣服。
“走吧。”
“啊?”
周絮还在发愣。
“天天陪我加班,你也辛苦了,今天提前下班,回去好好休息。”
见周絮满脸不可置信,江槐有些无奈。
“我寻思我也不是苛待下属的上司啊,你怎么露出这幅表情来?”
“没有没有!”
周絮立马摇头表忠心。
“只是因为跟着您当了很久工作狂,这还是头一次提前下班,有点受宠若惊。”
“走啊,用不用我送你回家?”
周絮快被她吓死了,虽然江槐待人亲切,但向来公私分明,也不怎么爱笑,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对方心情不错的样子。
“别别别,我送您还差不多。”
“不用,我打算自己开车回家。”
周絮同她告辞,刚准备离开又被叫住。
“巴黎有没有哪家蛋糕店比较好吃?”
周絮想了想,撕张便利贴,将店名写下来给她。
“cedric grolet opera,店主是米其林二星le urice的前甜品主厨,要让他做蛋糕的话需要提前预约,不过老板您如果实在想吃的话,钞能力就行。”
“好,谢谢。”
江槐将便利贴收好,离开公司,上车,驶向目的地。
车是好车,宾利飞驰。
江槐却不常开。
哪怕遵从家族安排,认识并熟悉了大部分豪车,还考取了驾照,但她还是不习惯,只有在必要时或者紧急出行才会开。
坐拥名利,带给她的并非畅快感,而是无边无际的压力和折磨人的痛苦。
所以奶奶送给她的车再好,她也还是喜欢步行。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八月八啊。
程清的生日。
江槐开车路过艺术桥的时候有些恍惚,停靠好后下车,回头,望见桥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爱情锁,不经叹气。
走进蛋糕店,同店主打招呼,主动交涉。
“bonjour, est-ce possible de ander un g?teau sur sure? je reviendrai le chercher ps tard”(“您好,请问可以定制一个蛋糕吗?我稍后再来取。”)
店主热情地接待了她,双方约定好时间并沟通好款式后,江槐爽快付钱,随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