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说,江槐也知道,程清受伤,是为了自己。
愧意上涌,江槐难平心中的激荡,低下头去,将吻落在对方手心,隔着绷带也能感受到这份炙热爱意。
程清喊她。
“江槐。”
待她抬起头来,程清便用完好的左手,勾住对方脖颈,压向自己。
两唇相接的瞬间,江槐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喟叹。
她们急于在这样的亲密中找寻安定感,于是不约而同将战线拉长。
辗转着汲取,你来我往的交锋,在起伏的喘息中停止。
程清嗔她。
“干正事,事情都还没解决呢,你倒好,上瘾了是吧?”
江槐意犹未尽,追上去在唇角处落了个吻,又伸手抬起程清的下巴,在脖颈处烙了个浅淡的印子。
“是你先勾引我的。”
“少来。”
程清不吃她这套。
“跟我讲讲,你在昏倒前,都发生了什么,黎骁同你说的话,还有袭击你的人,有没有看清楚长相,还能不能回想起可疑的地方?”
江槐蹙眉,琢磨道。
“黎骁劝我回黎家,言外之意像是要认回我这个女儿。”
“你怎么想?”
程清想问问她的意见。
“我不会回黎家的,我妈当年被赶出来时,一无所有,黎骁他不仅毫无歉意,还不愿伸出援手,是母亲将我拉扯大,让我顺利成长至今,即便她断我梦想,阻我爱情,纵有千般万般的不是,她也依旧是我的母亲。”
“好,你既不想回去,那便不遂他愿,你的想法最重要。”
明明前十五年都相安无事,江槐觉得黎骁突然找上她,怕是有不得而为之的理由。
“程老师,黎家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程清蹙眉,认真回想起来。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上个月吧,黎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你奶奶黎昭,生急病倒了,目前仍在医院住院,据可靠消息说,情况不是很好。”
江槐若有所思。
“黎家是不是很在意所谓的嫡庶之分?”
程清点点头。
“确实,搞得跟古代的高门大户似的,规矩繁多。”
“如果说,黎家的掌权人生病,那么会由谁来代理公司事务,黎骁吗?”
“按理说,确实该由黎骁来代理公司事务,但黎骁完全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所以暂且由黎琛代管。”
“黎琛?”
程清为她介绍。
“你名义上的表叔,黎骁的表弟,是个很有能力和野心的人,可惜了,只是旁支,所以在黎昭眼中,永远没有继承公司的资格。”
江槐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黎昭久病未愈,黎骁技不如人,主支这一脉上没有拿得出手的继承人,只好让旁支代管公司,但黎骁内心想必多有不服,于是想把我带回黎家,最起码从名义上,夺回对公司的掌控权?”
程清点头,赞许道。
“有可能,但不止,你先前提过你年幼时,奶奶就把你当作未来的继承人在培养,只是后来因为儿子所犯之错才把你们逐出家门,你说,黎骁把你带回黎家,会不会是想继续实施黎昭的培养计划?”
“黎骁现在也四十多岁了,叫他重新学习管理公司,先不说愿不愿意,光这个年纪就已经够吃力的了,而黎昭现在随时都有倒下的风险,主支这一脉难道会甘心将公司拱手让给旁支吗?”
“把你带回黎家,便可以乱了旁支的阵脚,无论做什么,都有谋划的时间和行动的机会。”
“无论我是黎昭还是黎骁,都会这么做。”
江槐不得不承认,这一番推论合情合理。
“那么,打晕我的目的又是什么,恼羞成怒?”
程清摇摇头,否认道。
“不像,黎骁行事虽然乖张,肆意妄为,但并非无能狂怒之辈,比起恼羞成怒,警告的意味更重些。”
“警告谁?”
程清意味深长地开口。
“警告我,警告程家,不仅让我不要再多管闲事,还明确地告诉了我,为达目的,他会不择手段,即便自己的亲生女儿受伤也无所谓。”
这件事的危险程度远超江槐的认知,望着自己掌心冒出的冷汗,她尽量镇定自若地开口,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发颤。
“这次只是警告,那下次呢,会不会危险就降临到你头上,程清,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们报警吧。”
程清压下她想去拿手机的手,制止道。
“不可,如果黎家发现我们报警,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报复会接二连三地到来。”
江槐眉宇间隆起了一座小山包。
“二十一世纪了,法治社会,我不信他们敢乱来。”
“江槐,你可以不信,但我不得不信。”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