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打算再暗中派去颍州排查的,只是在那之前他却意外发现了玄都城底下有通往城外的地道,他那个时候便一下想明白了。所以他在与谢云程一同去往春香楼的时候才会悄悄将自己放着计划的香囊给了他。
如今行宫里里外外都已经被搜遍了,那些藏在暗中的影卫还有叛军都在谢云程追来的当日就地处决了。剩下的便是这行宫里的仆从了,谢云程在与宣凤岐云雨一番过后也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他早于三日前命裴砚去审问那些行宫里的仆从了。幸好裴砚懂得迷途知返,要不然谢云程怎么样都保不住一个蠢货。裴砚这次参与的行动谢云程对外面可以说他是以身为饵故意引出叛军的,如此一来他当街纵马打人,还有要娶青楼女子的传言便不攻自破了。
裴砚再次见到柳姣姣时是在阴暗血腥的大狱,他奉命抓捕行宫里的宫人的时候发现了还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女人。
柳姣姣那日带走宣凤岐的时候,谢云程用尽全力朝她掷来的那一剑把她的肩胛骨捅了个对穿。她虽然完成了任务还侥幸逃脱了,但她也因为在水下失血过多而身受重伤,她拼命撑着最后的意识等到了接应的人过来,只是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行宫里里外外就已经被玄都派来的士兵给围了起来,而她也被带入了大牢之中。
这大牢可不比外面,她的伤没好全就被扔了进来,没过几天她肩上的伤口就开始崩开流脓出血。或许是那些人看到她实在问不出什么话来,于是便放任她在这大狱里自生自灭。
就当柳姣姣头脑昏胀觉得自己快要被烧死的时候,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被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覆盖住了。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蹲下身来又起来居高临下的男子。
柳姣姣知道他是谁,于是便朝他露出了一个冷笑,怎么?你的主子吩咐你的亲自来取我的命了?
裴砚紧攥了一下拳,他眉心凝结着化不开的愤懑,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从扬州那边头被卖过来的,你还说自己不会舞刀弄枪,只会弹一些小曲换得生计。你说你的父母兄弟皆死于战乱,你还说羡慕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建功立业的将军,若当时有像我这般的人或许你的亲人们便不会死
女人像是想到什么似乎忽然讥诮大笑起来:哈哈哈也就只有像你这样你脑子的蠢蛋才会相信这些话!她此刻狠狠地一下将自己头上那块覆着的那块布扔掉,她现在的身体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她仍用狠厉的眼神盯着裴砚,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在我接近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不仅如此你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我通通都知晓,我将这些烂背于心就是为了让你上钩!我原本还想着让你上钩还得费些时日,可是谁能想到你竟然这么愚蠢,我不过是每日在念耳边说些倾慕之语,你就上当了!
咳咳咳她在说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她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有多蠢了吧?
裴砚脸上的神情逐渐从愤怒转变为平静,他又缓缓蹲下身来看着嘴角挂着鲜血的女人,你的主人是荣王谢瑆吧,你还不知道他已经抛弃你们自己跑了吧,如果你能乖乖说出来他的藏身之地,或许陛下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柳姣姣听到他这话后狠狠朝他吐出一口血沫:既然我已沦为你们的阶下囚,那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裴砚面色冰冷的盯着她。他以前是真的把女人视为自己知己,只是令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只不过都是赤裸裸的算计,就连他以为的美好相遇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
柳姣姣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之后几日她仍然发着高烧,就当她以为自己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就连她的身体也逐渐慢慢恢复起来。
裴砚每天都会来牢里看她,在她没有醒的时候裴砚就吩咐侍女给她上药喂药,她醒了之后裴砚就接着审问她,就好像她不说出谢瑆的下落裴砚就不肯罢休似的。
柳姣姣虽然伤好了不少,但她仍旧面色苍白,曾经娇弱惹人怜的样子也被阴狠怨懑取代,她那双冷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砚,你治好了我又不杀我,你的主子不会怪你吗?
裴砚眉头紧皱:只要你一日你不说出谢瑆藏身之地那我便一直这样审问你。
柳姣姣听到之后冷笑了一声:既然这样,为何不对我用刑呢,这样你能更快得到答案吧?
裴砚听到她这种要求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以柳姣姣现在的身体状况,如果裴砚真的对她用了刑,那么不等她说出什么来她就一命呜呼了。
裴砚坐在监牢外沉默了许久:其实你做得很成功,你确实很了解我,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因为你很像我小时候认识过的一个人,她也是如你这般沦落风尘,只是不同的是她最后死了,我没能救到她。或许我从你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我不忍心看你如此可怜,于是拼了命的想救你,我知道这世间沦落风尘之人何其多,但我那时却不惜忤逆父母违背君命拼尽全力想救你脱离苦海,我大概是错了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