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很是惹眼,岑仰就一个人走在最前头,孤零零的,像要走进一场厚重的迷雾中,像是要走出我的世界。
我握紧了手,加快了脚步,我是还恼着,也没想着要去追他。我只是,只是打心底里不想真落到那个结局。我也不清楚自己能忍多久。
心底生出冷意,我紧了紧衣服,眯着眼瞧着远处推着行李车的地勤人员,呼吸间造就的白雾模糊着视线。
去取了行李又快步走向停车场。挪威的所有事项几乎都是岑仰在对接安排。李芒安静站在我身边,手里提着我的行李,我瞥他一眼,又扫了扫最前头那个同司机交流的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混着风声,像是耕牛疲惫的喘息。我上了车,坐了那唯一的单座,谁也别想和我坐一块,我也不需要同伴,我需要的是冷静,是思考,是审视与岑仰的那段关系。
我从未想过把他从我身边逼离,这不是我的本意,可眼下,他真打算要远离我了?他这个骗子我口中像被塞了一颗未熟的青梅,涩涩的,还苦得很。
我再也不想理他了除非他来主动找我。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酒店方面似乎出了些问题,岑仰在同经理做着沟通。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我又冷又饿,心情本就郁闷,这下更是待不住了,烦躁地抖着腿,窝着一肚子的火。
“李芒!你去看看出什么事了,怎么要这么久。”我不耐烦地催着,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气不打一出来。
李芒还没行动,岑仰就迈着腿往我们这走来了。我立马垂着头,着急忙慌地避开视线,不去看他。但架不住一阵低沉的嗓音不受控制地钻进耳朵。
“各位,有个突发情况酒店那边说,气象台刚刚更新了预警,今晚或许会有强暴风雪,附近几条公路已经封了,不少滞留旅客临时挤到我们预定的酒店所以,房间不够了。”
“可我们不是提前就订好房间了吗?”陆舟说出了我心里的话。
“是市政临时征用了部分房间安置被困的旅客,酒店也没办法季总之前让我给你们订的单人大床房,现在只能协调成两人一间。”
闻言我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两人一间?在场所有人中我只能和岑仰睡一个房间,可我在此等情况不可能主动放下我的身段,除非他亲自来邀请我
这念想一旦冒头就如野草般疯长,我脑子里不自觉幻想出许多莫名其妙的情节,还有某人口中那声“季总”真叫人不爽。
“啊,明明说这几天都会是好天气的!”我听见桃子随口的抱怨,还有其他人的劝慰,“挪威天气就这样,尤其北部。”接着听到岑仰开始给大家分发着房卡,“女同事正好成对数,其他你们看着来吧。”
我坐在沙发上,装作木偶般等待着,视线里的双腿越来越少,飘进耳朵的声音也由一片嘈杂转为零星几条。李芒就站在我身边,我瞥了他一眼,他正看着我,蠕动的嘴角似乎想要询问我房间的事宜。
我装作没看见,赶忙转过头,算我求他了,他别主动来问我,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要自主行动。
很快,陆舟高昂的声嗓在一片静谧中爆发,“诶!岑哥,我们也刚好,正好四个人。”
快,快,快!我加速的呼吸以及控制不住的心跳使我的胸腔在衣物下急促地扩张、收缩着,刚并紧的双腿又分开抖动起来。我对天发誓,只要岑仰说要我和他一间房,我就马上为我之前伤害他的粗鲁行为道歉!只要他还没有放弃我,还爱着我!我一定、一定
“李芒,你的房卡。”
崩着的颈椎忽有些酸痛,我扭了扭头不经意地用余光瞥见岑仰手里还捏着一张房卡。
“小陆,走吧。”
岑仰的嗓音还是那样,温温淡淡地碾过耳膜。可落地的却是不属于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