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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给我讲了那个故事。

我那时拉住师妹让她抬起头来,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我说师妹你这么大了还哭,一点都没有二师叔的风采,你阿娘要是知道了会责问师叔的。师妹破涕为笑啐了我一口,说你知道什么,师父心情不好也会哭的呢。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那样说…”

师妹眼圈发红,沉默半晌说“我知道”。

不,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虽然这一句是无心之失,但只要对峙之势一起,早晚有一句会伤人。就像两人对垒,怎么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

但我为何要与师妹对垒?我起初难道不是为了保护师妹、才对她隐瞒的吗?

“无事了,你去收拾一下吧,我已同千鹤院打过招呼,待你收拾好,我们便回云海。”

我看着师妹,她眼圈虽然泛红、但表情已经平静,不似当年那个真的会哭出来的姑娘。我那时安慰她不要哭,现在却宁可她哭起来。

可时过境迁,我学会欺瞒,她学会不哭。

我花了一刻钟收好行李,回到院中。正要走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

紧接着,一个不明飞行物就闯入院中,师妹与我分开两边躲避,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御剑的道童。道童着千鹤院素袍,应是初学,此刻人吊在空中,只有衣袍一角挂在剑上,完全失去控制。

师妹看不下去,施了个咒术,于空中接住道童。小童修行虽差,礼数却足,落地后滚了两滚,随即跪下行了一礼。

“谢道长相救。”

师妹将她拉起,“御剑并非易事,初学时须有师长相助,怎可如此莽撞?”

小童摇头,“平素是有的,此番是任师姐有急事相托,方才冒险。”

“任千秋?她有何事、需要托与初学者做?”

小童并未回答,只问,“敢问可是云海道长?”

师妹点头。

“任师姐说,请云海道长留步,她有要事与道长说。”

“要事?”师妹疑惑地哼了一声,“她有什么要事要与我说?既是要事,又如何她自己不来?”

师妹疑惑,我却是明了。任千秋应是醒了找不到我,想到我该要回云海了,才急忙找到这里来。她说的要事,应该是问我情毒怎么样了。她不能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灵力尚未恢复,要从镜泽下城区赶到这里,凭借双腿的话还是要不少时间的,她赶不及,才不得不抓了这小道童来当传令兵。

“师妹,任千秋应是要找我。”

道童视线在我和师妹间游走了一圈,挠了挠头道,“任师姐只说是云海的道长,没说是哪位道长…”

我笑了笑,若不是小道童糊涂,那想必是任千秋心急,连事情都没交待清楚。

“无妨,我知道她要说的,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便替我回她,说多谢挂念,眼下无碍,后续…”我顿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后续会如何,但既然有了经验,总归是可以应对的吧。

于是我补充道,“后续请她无需挂心。”

“这…道长可是要走?”

我自忖多留一刻也无不可,但看师妹的样子是不打算再留。何况若是真的再见到任千秋,我便更难与师妹解释…

我点头,“是。来日方长,再会可期。”

小道童闻言,伸手往怀中摸出一物,双手呈与我,道,“师姐说,若是道长执意要走,便将此物赠与道长。”

黄澄澄、橙灿灿,是一枚小小的金锁,背面刻着一个“任”字。我缘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因为昨夜我在任千秋胸前才看到过,任千秋说,她从小便带着这枚金锁。

“师姐说,‘投之以桃、当报之以琼瑶。奈何美玉难寻,唯有此物,望道长收下。’”

我没有接。也不知任千秋如何养成的这种喜欢送人贵重物件的习惯。我偷偷瞄了一眼师妹,她表情平静,外人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双唇轻轻抿起,唯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是在生气。有一次我将师妹精心照顾的那丛牡丹花冻成了冰雕,她便是这般抿着唇不理我,过了叁天才再同我讲话。

师妹不喜任千秋,那多半也看不惯她这般大手大脚的风格,因此才生气的吧。

于是我拒绝小道童,“如此贵重之物,岂可轻易赠与他人?心意我领了,替我谢谢你任师姐。”

我转向师妹道,“师妹,我们走吧。”

师妹祭出飞舟,我登上去。道童似乎又说了什么,但话语被风声带走,消失于虚空之中。我于空中俯瞰地面,千鹤院乃至镜泽城皆落入眼底。我想到一个说法,“芸芸众生皆是蝼蚁”,的确,从这般高处看去,人同蝼蚁一般渺小、四处奔波。我不喜欢这种说法,仿佛人就该比蝼蚁高级。也许我们只是不知道蝼蚁在想什么,同样我们也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师妹在我身旁,仍是一言不发。我猜不到她所思所想,但我知道她一定有想问的问题,只是碍于先前那场不愉快的争执,难以再次开口。我也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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