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知衡在一起后,白虞就再没拒绝否认过对方,也没有对他置过气,脾气变好,顺从依赖得难以置信。
一个人怎么会为另一个人改变本性到如此地步,甚至像是变了个人。
白虞的身体日渐好转,医生检查过后说营养补充了上来,信息素紊乱也缓解了不少。
他不知道养好后就要做手术和回家了,到那时会不会又生气。
秦鼎竺静坐不动,周身气温变冷,眼前闪过一点亮光。
再一睁开,他回到了御花园的湖岸,白虞被太监宫女簇拥,迟疑地回头看他,却没说出什么,两人越来越远。
他站在树丛下的阴暗处,披在肩背的黑发淌落水珠。
悄无声息地回到质子宫偏殿,他从房梁上的小洞取下一只黑色的圆盅,盖子打开一道缝隙,另一手将食指指尖划破,殷红的血滴成串落进盅内。
里面传来粘腻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爬动。
殿门外有人走近,他合上盖子,转手藏于袖中,迈出偏殿。
秦毕齐正在关门,转身一高一低地走进来,余光看到了他,绷着脸没说话。
“你不该把四皇子推下去。”
他话语阴沉缓慢,压低了声音,在空寂的宫内有些瘆人。
“不是你说四皇子会是未来的储君,那我就先杀了他。”秦毕齐同样压着嗓音,却眯起眼扫视他,“难道你是心软了,不想杀他?”
“他今日若是死了,还如何坐得上皇位。还是你以为杀了他,你我能活命?”
他言语里的厌弃让秦毕齐不满,却说不出什么。
他憎恨大晟的一切,恨不得将这里踏平为北昭双手奉上,只是太不会掩藏心计,屡次与人发生争执,还险些被狱卒打断一条腿。
“你想死我不拦着,只有四皇子你不能动。没有下次。”他冷冷警告,黑沉的瞳孔藏着令人恐惧的东西——杀心。
秦毕齐后退一步,强撑着冷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这次是帮了你,让你取得了四皇子的信任,不然他早就把你抛弃了。”
对方没有因这句话掀起任何波澜,甚至不想再理他,警告效果达到后就回了偏殿。
他从腰间取出一张被水泡得褶皱晕染的信纸,并未打开,点燃烛灯悬在焰火上方,直到信纸蜷曲成黑色的一团。
黑色圆盅再次被开出一条缝,他指尖的伤口还残留血迹,却附在盅边。
黏腻的游弋声再次出现,盖子下有两道细小的东西试探靠近,一黑一红,察觉到熟悉的血味,红黑两只先后迅速钻入伤口中,在他的骨血中游动至全身各处。
他闭上眼,额角汗珠流淌,喉间鲜血翻涌。
时间过去很久,直到红色的那只爬入心脏,咬掉一点心肉,并替代那块肉的缺口后,黑色的也安稳下来。
他睁开眼,天色已深,手中的圆盅被捏碎成了渣子。
他洗掉身上的水腥气,换上干净的衣衫,走出质子宫,夜色掩护下堂而皇之地进入昭阳殿。
“臣心悦殿下……”
“……思念良久”
“殿下不喜臣吗?”
“愿殿下谅解,臣此时是情非得已。”
面前四皇子青涩拙稚,被吻住后动都不会动了,无措地喘息,堪堪回神推拒又被吻得更深。
他深而重地欺压吮咬,昏暗光线下,双眸潮湿羞怯的四皇子格外漂亮,叫人垂怜的同时,生出不堪且残忍的念头。
这双眼睛,注定会成为毫无灵气的死物。
他咬在对方柔软的舌尖,出血时白虞吃痛躲避,并未发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口中,侵入他的血肉。
他抬手抹掉白虞眼角的泪花,像是爱抚,像是怜惜。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轻声地呼唤。
秦鼎竺抬起眼,看到白虞担心而讶异的神情,他这才发觉,自己正重重地捏着白虞的手腕。
他倏地放开,“没什么。”
白虞不解,望向他时仍旧担忧,方才竺郎突然用力地抓着他,像是想起身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情极为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