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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关得死死的,夜更深了,阁楼空气里那股散不掉的霉味变得愈加浓郁,白榆跪在阁楼的地板上,指甲像条阴冷的蛇钻进漆黑的地板缝里,信息素在晦暗的煤油灯里无声地翻滚。
那只军靴的鞋尖从他喉咙一点点磨到锁骨,接着用力往下踩。
“吞下去。”
纪泱南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喉间腥咸的气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他们有过无数次亲密的行径,今晚却让白榆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alpha的皮带没有捆住他的双手,可却困住了他的心脏。
好疼。
纪泱南还在生气,发了狠似的在他身上留下属于alpha的印记,他托着白榆酸胀到快要脱臼的下巴用力往上抬,眼泪混着汗水在白榆的鼻喉间倒流,他只能被迫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
纪泱南想吻他,可是白榆躲开了今晚所有唇上的触碰,这让他印证了oga真的欠教育这个观点。
“又不听话。”纪泱南贴着他耳根说话,这样暧昧的距离却让白榆感到害怕,“oga教规手册第二条,背给我听。”
身体撕裂的时候他在脑子里背诵着教规,他从来不是一个聪明的oga,小时候背不出的东西纪泱南在每个夜晚教会他。
教规是他倒背如流的东西,他被束缚,被禁锢,眼泪在他身体里淌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他被淹没在河底。
心脏快坏死,白榆伸手摸到了妈妈曾经送给他的那块无事牌,他闭上眼,煤油灯折射出的光照不干他流进心底的眼泪。
“第二条……”白榆佝偻着身体,原本滚瓜烂熟的内容突然背不出来,那些东西沉甸甸的,他突然想,就这么烂在胃里吧,然而他越是隐忍,纪泱南就越是想要折磨他。
这仿佛是一种乐趣,白榆感到痛苦,而纪泱南却乐此不疲。
腺体的标记被加深,痛感刺激着他整个神经,他忽然间恐惧,怕alpha的牙咬在腺体最深处,更怕身体被打上另一个人的烙印,咸涩的泪水填满他的唇角,他在那刻祈祷不要被终身标记。
结束之后,白榆顾不得身心的狼狈,他趴在地上看着几乎穿戴整齐的纪泱南,攥住alpha的裤脚,轻声求他:“救救他……可以吗?”
燃尽的煤油灯彻底吞噬了阁楼,纪泱南隐匿在黑暗里,冰冷的声音刺穿了白榆的耳膜。
“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白榆一下子崩溃了,他从地上爬起来,站不稳随即又跪了下去,膝盖撞得生疼,他哭腔难忍,压抑着喊:“为什么?我很努力做了,为什么……我只想你帮帮他,这样也不行吗?”
军靴踩在阁楼空旷的地板上带出回响,白榆毫无尊严地跪着求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行?”
他绝望地哭着说:“你不救他,他会死的。”
白榆越是这样求他,纪泱南就越是不想帮他,他在oga眼前蹲下,在黑夜里描绘着白榆清瘦的轮廓,轻描淡写道:“是你有求于我,不该是这种态度,我很不满意你最近的表现,我跟你说的你永远不听,你在反抗我。”
“我没有……”
“没有吗?”纪泱南说话很轻,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的,他身上有很重的信息素气味,白榆觉得很冷,他赤裸的身体上是因为颤栗张开的毛孔,他没有回答。
纪泱南又阴森森问了一遍:“没有吗?”
白榆的指甲垂直扣进地板缝的脏污里,发出一道刺耳又诡异的声音,后背的肩胛骨像是快要从他身体里冲破而出,他低着头,眼泪淹没了他。
“有……”他的额头磕在地上,沉闷地扣了两下,“以后不会了,求你……”
纪泱南呼吸沉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直起身,鼻尖属于白榆的信息素直冲他脑门,他转身把身后的窗打开了。
纪泱南背对着他说:“你现在应该好好反省,oga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夜里的风不带一丝湿度,吹散了小桌上凌乱的信纸,轻飘飘落到地上,有几张恰好飘到了白榆的后背,他反应很大地抖了下,把自己蜷成一个相对有安全感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