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鼓巷,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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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靖安侯府时,已是黄昏。
落日镕金,将长长人影拖得望不着边。
侯府门前除了府邸侍卫,还有几个南溟禁军把守。
他们见到戚暮山,立刻用昭语行礼道:“见过戚侯爷!”
戚暮山朝他们微笑颔首,甫跨过门槛,便有家仆来报:“侯爷!穆公子与穆姑娘到访,已等候您多时了。”
“好,我这就过去。”
戚暮山吩咐完玄青去厨房帮蓉婶打下手,才赶到书房,书房前也有人守卫,不过是黑骑。
“戚公子!”
牧仁招着手,咧嘴笑道,身旁的黑骑也一同问好。
看到都是熟面孔,戚暮山莫名有些感慨,昨天夜里来去匆忙,还来不及好好和黑骑重聚。
“见公子。”
“公子好像瘦了好多。”
“公子快进去吧,公主和少主等着呢。”
家仆叩了叩书房门,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来人是董向笛,脸上掩不住的欣喜:“哎哟,你可算回来了,阿九和阿芸都等好久了。”
在他身后,穆暄玑和阿妮苏正对坐窗前,闻声不约而同转过头来。
阿妮苏望见戚暮山的刹那,不禁愣住,下一刻,她站起身,带着身上珠玉银器琳琅脆响,扑在他身上。
“暮山哥。”她喊道。
一别数月,阿妮苏身体抽条长开了许多,将尽快冒过戚暮山肩膀一个脑袋了,稍微仰头便能抵住戚暮山的肩膀。
戚暮山被她抱得有些局促,瞥了眼一旁微笑的穆暄玑,缓缓抬手回抱住阿妮苏:“好久不见,阿芸。”
阿妮苏顾及昭国民风比较保守,很快松开手,盯着戚暮山的脸看:“暮山哥你身体好些了吗?”
戚暮山温和笑着:“好多了。”
“暮山。”穆暄玑忽然出声,打断张口欲言的阿妮苏,“新的药草叫人搬去府库了,以后就用新的,原来的那些随你处理了。”
阿妮苏疑惑:“原来的?暮山哥你之前的没有用完吗?”
戚暮山欲言又止道:“这个嘛……”
昨晚刚糊弄完穆暄玑,不想他又带着阿妮苏来讨说法了。
穆天璇当初是按疗程给的药,也算好了药草何时会用尽,只是没算到戚暮山会不按时使用。
不过穆暄玑也理解其中缘故,看戚暮山一脸心虚,笑了笑,继而转移话题道:“对了,那把和田玉扇有眉目了。”
说着,便拉过戚暮山到身旁坐下,正色道:“黑骑找到了孙延,得知那把玉扇原是他东家府中的宝物,前不久遭贼人盗窃流落民间。他东家寻扇心切,这才与我们起了冲突。”
“他东家是谁?”
“姓吴,单名邈。”
戚暮山意外道:“吴邈?”
“他有契书为证,确实叫吴邈。”穆暄玑略蹙眉,“我本想再问他那扇柄上为何是‘梁’字,然而今天过去却发现他死了,经仵作查验大概死于子时,那会儿黑骑已经离开了。”
戚暮山深思道:“在这个节骨眼遇害,倒像是为了灭口……这把玉扇,或许是关键。”
阿妮苏道:“暮山哥,那把玉扇可以给我看看吗?”
戚暮山从袖中取出和田玉扇,递给阿妮苏。
穆暄玑看着阿妮苏来回翻看检查玉扇,接着道:“如果这是关键,他们势必会再来抢扇。”
戚暮山不置可否,转而问,“孙延死在何处?”
“自家居宅。”
“可有人报官?谁人?何时?”
“我过去时,尸体尚未被发现。”穆暄玑回忆说,“白日不便私闯民宅,所以我让周信装作吴家的伙计找邻里敲门,邻里见里头半天没回应,这才从窗外闯入,发现他的尸体并报了官。”
黑骑到底是使团,不能大张旗鼓地行动。
戚暮山沉吟一声:“倘若要灭口,就应连同孙延的尸首都处理掉,但那人没有这么做,更像是正等着我们上门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