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本来还想带你去见她的。”穆暄玑沉吟一声,“我们原想着今天早朝上见你,结果听闻你这几日都告假了。”
戚暮山把被褥往上扯了扯:“冬天了,玄霜蛊近来又躁动了。”
“姨母给的药草还剩多少?”
“还够一个多月的疗程吧。”
穆暄玑扬起一边眉毛:“不应该啊,你减药量了?”
戚暮山心虚道:“前阵子我与福王、大理寺少卿一起去林州调查兴运镖局的后续,结果连带着林州知府一道查处,而且那段时日林州的百姓还被粮商欺压,许多事要处理。”
穆暄玑明白他这是忙得顾不上自己身体了,遂问:“后续如何?”
戚暮山道:“前林州知府孟道成与陈术官商勾结,又串通林州其他几个商贾家走私销赃,按照昭国律法贬黜流放,那些商人也依律赔款入狱。”
穆暄玑道:“墨石呢?”
戚暮山摇头道:“除了一名已故的织女曾在江南织造坊做工外,并未查到其他线索。”
“那怎么办?”
“只能等机会再去趟林州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若是在南溟,黑骑可以来去自如,但眼下在昭国,未经昭帝准许,京官不得随意离京,更别说是使臣。
半晌,戚暮山翻身躺卧:“算了,先睡吧。”
穆暄玑自觉爬起来去吹灯,房内霎时陷入昏暗,唯有纸窗外投落一潭月光。
戚暮山听见布料摩挲声,而后便静得落针可闻,但他知道穆暄玑没有睡,他也没有。
“明天上朝吗?”穆暄玑忽然小声问。
“告假了。”
“哦,那我带阿妮苏来侯府玩吧。”
“行啊。”
然后又不说话了。
戚暮山侧过头,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他试探性地问:“地上冷么?”
“不冷。”
“睡得惯么?”
“睡得惯。”
“要上来吗?”
“……”
戚暮山问完意识到这话不对,脸颊被被褥捂得正热,随后便翻了个身,面壁噤声。
接着他听见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于是仍面朝墙壁,往里挪了些身子,给穆暄玑让出位置。
穆暄玑直接躺了下来,伸手圈住瘦窄的腰,隔着层被褥紧贴戚暮山的后背,
温热的鼻息吐在后颈上,挠得戚暮山有些发痒。他发现穆暄玑压着被子,试着扯动,但没扯动,问:“怎么不进来?”
穆暄玑支支吾吾起来。
戚暮山又一使劲,终于将穆暄玑身下的被子给拽出来,翻回身,给他盖上:“屋里暖和睡觉也得盖被子。”
穆暄玑含混不清地应声,一钻进被窝却立刻背过身去,戚暮山正疑惑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奇怪,便凑过去从背后抱他,手刚搭在腰上,就被穆暄玑捉住,顿时反应过来。
戚暮山自己久病不怎么往那方面想,但忘了对方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不用说分别了数月,此刻又挤在一张床上了。
穆暄玑窘迫地挪开戚暮山的手,低哑道:“睡觉。”
不过,戚暮山虽然病久了人也变得有些寡淡,但还不至于毫无那方面的念头,闻言不依不饶地缠住穆暄玑的侧腰,意味明确道:“你这样子,怎么睡得着?”
穆暄玑到底才二十出头,即使平日里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真到上阵的时候,完全经不住撩拨。
他太想戚暮山了,御街上擦肩而过时,他就恨不得去把人抓住。
偏生这个心心念念的家伙还在他耳边轻语呢喃:“阿古拉……”
屋外雪声复又落下,与梅香交织、纠缠。
第82章
雪后初晴, 迎来斑驳晨光。
乌檐覆雪,家仆们在檐下扫雪,扬起阵阵花白柳絮。
戚暮山难得赖了会儿床, 悄然翻身看向昨晚的“罪魁祸首”, 正呼吸均匀地睡着, 这人闭眼时睫毛显得更长了,像黑色的蝶翅, 歇息在清俊的面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