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林芝看宋娇娘伸手去拿,赶忙提醒。
只可惜她慢了一步,宋娇娘呼呼地吹着气,一边嚷嚷着‘好痛好烫’,一边左右手捣腾着青团,直到外皮的温度到人手可以接受的程度,才渐渐安静下来。
林森则小心得多,捏着垫在下面的荷叶将青团捧在手心里,嗅着淡淡的清香,眼前一亮:“我的这颗是艾草的。”
“我的……唔,好浓的茶香。”宋娇娘嗅了嗅,顿时双眼放光。
林芝擦了擦手,也捡起一颗,笑道:“我这颗是薄荷香的,嗅着也不错。”
说着,三人分别咬下一口。
宋娇娘眼前一亮,垂首看向咬了一口的青团,里面绿的白的交错:“唔,我这个是马兰头豆干炒春笋?”
马兰头是春季的野菜之一,口感清脆鲜甜,配上春笋与豆干,一口下去真真是满嘴鲜甜滋味。
“我的是菌菇肉馅的?”林森挑了挑眉,露出惊讶来。只见他手里的青团塞满了馅料,剁碎的肉沫配上剁碎的各种菇类,一口下去咸香鲜甜尽数在口中绽放。
林芝吃的则是后世经典,时下却颇为罕见的肉松咸蛋黄口味。
“怎么都是咸的?”
“也有甜的,你们再试试。”林芝笑道。
果然,后头夫妇二人又吃到了豆沙馅和椰香薯蓉馅。
林芝除去让铺里的帮厨学徒来尝了尝,还装了匣子,使人送去陶府和沈府。
陶府里,诸人夸上几句便罢,倒是沈砚那边瞧着匣子里的糕点,那是泪眼汪汪的,迫不及待捡起一颗放入口中。
嚼嚼嚼——
嚼嚼嚼——
嚼嚼嚼——
江管事看着吧嗒吧嗒直落泪的沈砚,再看了看那瞧着精致非常的青团,沉默一瞬:“郎君?”
沈砚:t-t
他特别委屈:“成亲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来吗?”
“这……”江管事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姑爷说五月、六月和七月都有不错的日子……”
沈砚瞠目结舌:“五月?六月?甚至可能要到七月!?”
江管事无奈:“郎君,姑太太与姑爷也是想选个十全十美的日子……”
沈砚幽幽道:“有没有可能,拖到那时候日子是十全十美,而我已经直接没了?”
江管事:“……”
2大婚。
原本林家、沈家和陶家尚对着时间挑挑拣拣,没成想沈砚日日使人来询问进展,话里话外就是嫌日子太久。
且不说林森夫妇是怎么想的,反而陶官人已很嫌弃这个侄子了,不敢在娘子跟前说,就去寻屋里的养娘碎嘴。
养娘心里苦,她附和吧,陶官人不满意,她不附和吧,陶官人还是不满意。
到最后连养娘都合上大门,声称自己病了,方才把陶官人打发走。
陶官人没法,捏着鼻子继续和娘子商讨,然后就得知林芝家里四月便要开始筹备端午节各色吃食的预定,到时候还要入宫以及至饮食行筹备活动,到时想抽个时间成亲……难度实在有点大。
林芝却表示若是三月不行,那就得拖到端午以后,又或是七夕过后。
这话一出,沈砚登时急了。
自打从他去年备考开始,碍着时下订婚的诸多规矩,沈砚已是数月未见林芝,人都整整瘦了两圈!
若是拖到端午以后,又或是七夕以后!?沈砚光是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故而,在双方强烈提议中,三家人不得不调整时间,最后将婚事定在三月中下旬。
提前数日,林芝记门口便张贴公告,确定闭店日子。往后进来的顾客,十有八九都知道林芝的喜事,都不忘恭贺一声。
待大婚前三日,沈家按例请媒人孙妈妈携催妆礼往林家去了。
等到了大理寺前街,果然早有不少人在旁张望。只是上回那些个嘴碎的,早就被宋娇娘说的不敢出门,留下的都是来蹭蹭喜气,见着孙妈妈一行人来,说的都是吉利话。
仆佣接过催妆礼,将孙妈妈一行人引入屋里坐。
宋娇娘打开鎏金铜箱,便见箱里铺着苏锦衬布,上面搁着蹙金绣霞帔、花髻与花扇、另有描金漆盒,内里放着乳香没药,另外还有螺钿妆奁,装着上好的螺子黛和蔷薇胭脂等物。
看罢礼,宋娇娘赶忙将林芝备好的回礼也端了上来,请孙妈妈送到沈府去。
再来便是成婚那日,柳娘子特意往宫里告了假,亲自领着林家仆佣将嫁妆送到沈府里。
沈府里早已围满了陶家人,除去清楚知道林家嫁妆的陶官人和沈夫人,其他两房陶家人还是头回知道林芝家里送来的嫁妆。
眼瞅着一箱接着一箱的嫁妆抬进来,里面绫罗绸缎样样精致,样样都是上好物件后,他们也面露诧异。
“不是说是商贾女子吗?”
“我听说是当厨娘的……怎嫁妆倒是,倒是置办得甚是,甚是……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