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祈安静静地看周雨喆,尽管骨子里已经开始烦躁了,不愿在这种地方发生争辩,最终还是和周雨喆离开一品,前往机构。
手续还没办完,但是可以先在这儿再谈谈其他的事情。
哥伦比亚大学周雨喆很喜欢,事实上苏祈安连学校是什么样她都不了解。
苏父也被周雨喆叫来了。
从前,苏祈安总是默认周雨喆的强势行为,认为与她争辩,是不应该的举动。但似乎这回不说的话,永远都是这样。
她不想接受既定安排,接受了代表着永远都在接受。
硬塞是被迫接受,是被通知。
已经被定下,了解时周雨喆拉着苏父和中介谈天说地,签证申请表已经填了。
周雨喆拍了照片,发了朋友圈,配文是“母亲节,送给女儿的礼物。”
一圈下来,还在外面吃了晚饭。
等到家时,周雨喆在门关处换鞋,“要不是你昨天晚上跑出去,一家人高高兴兴还能给你庆祝,现在好了,什么都没了,要不是我知道你不在公寓,还去不得一品蹲你。”
苏祈安站在客厅,有种铺天盖地的撕扯感向她扑来,每一个细胞都被扯开,塞入各种各样的安排。
她像个布娃娃,毫无自主。
终于,在周雨喆说了一大堆,像倒豆子似的,苏祈安说了话:“妈妈,我不想出国,我就想等我毕业了,我去找工作,我就在国内。”
周雨喆愣了一下。
苏父轻轻“啧”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手续都定下来了。”
“你昨天在机构怎么不早说,你不喜欢我会强迫你吗?现在买都买了。”周雨喆忍不住扬起声,“手续,文书,签证,申请表我都联系好了,现在去哪里退?”
一条龙服务已经安排上。
苏祈安忍不住垂眸,苦涩似的眨了眨眼,声音放软:“不管是出国还是干什么,都取消了吧,那些钱我会想办法解决。”
她从来都没有拥有和人争辩的勇气,这么多年总是缺少了这一块,无论发生什么,苏祈安总是下意识地一再退让,骨子里早已经形成逃避的反应。
周雨喆一顿数落,口头上说着不会逼迫她,但所有人依旧默认这国是出定了。
事到临头了才说,无可挽回。
周雨喆给苏祈安煮了碗青菜面,煎了两个荷包蛋。
热腾腾的面放在桌上,周雨喆忽然就叹气,还拿过苏祈安垂在双膝上的手,温声说:“不喜欢什么就要说,不要憋在心里。”
听这话,苏祈安忽然就很想哭。
不是因为这温情的时刻,是她很早很早之前就说过了,她不是不说,是说过了,现在也不是不说,是早就丧失了那说话的资格。
也不是不说,是从
来就没人听过。
但原生家庭好像就是这样,她没有勇气割舍,却在看到周雨喆软了姿态的时候萌生出愧疚,觉得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也质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接受这样的安排?
是不是真的要出国?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谭斯京了。
是不是这阵子接近谭斯京,真的就是最后一次?
说了那么多次最后一次,就真的一语成谶成了最后一次。
那碗面条苏祈安吃了一半,吃到一半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一下,眼眶湿润。
吃过后,周雨喆又对苏祈安说事已至此,也不需要让她用钱解决,老老实实出国,下次不喜欢就再说。
苏祈安没应话,踩着拖鞋就回了卧室。
手机里弹出两条消息,是余一婕发来的信息。
她问苏祈安:“安安,你要出国留学啦!好开心,真的替你开心!!”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就不能住在一起了,好难过啊。”后面跟着两个哭泣的eoji。
苏祈安有些疑惑,快速地回了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出国啦?”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出国留学的事儿,包括徐清落都没有说。
苏祈安有个毛病,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
出国这件事她是觉得还有挣扎的余地所以没说,如今好像不太行了。
手机振动两声,余一婕快速回过来:“我从你妈妈那儿知道的呀,她不是发了朋友圈吗?”
发出来不到两秒钟,又被撤回了。
苏祈安看到了。
周雨喆会加身边好友的事苏祈安知道,但从没有听余一婕说过这事儿。
所以苏祈安默认余一婕没有加周雨喆好友。
聊天界面上头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不多时,余一婕又发来消息。
“不好意思啊,祈安,一直忘了告诉你,你妈妈加了我微信。”
“没事儿。”
一时半会,余一婕没再发消息过来。
直到半小时后,她说:“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