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愣愣地看向他。
王奉虚露出个和蔼的笑容:“你这个仇不简单呀,但是你如果愿意跟我回青城山,说不定以后真有机会找那人算账,怎么样,敢不敢?”
既然这事涉及到三死门,异管局的人必然会出手,这男孩要么被清除记忆送去县里的福利院,要么就是送去异管局的孤儿所,成为以后的预备干员。这小孩资质好,灵气充盈,与其以后替异管局打工,不如他先截胡,给师母收个小徒孙,转移一下注意力,让她少骂几句孽徒。
男孩点头如捣蒜,还带着哭腔:“我敢!”
“会吃苦的哦。”
“我不怕!”
“那死呢?死你怕不怕?”
“……我尽量不怕!”
“诶你起来起来,你要磕头的人不是我,我才十八岁,还不打算收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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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死掉了吗?”林舟指着倒在客厅中央地板上的女人,犹豫道:“她的嘴巴是怎么回事?是被那把椅子害的吗?我爸是不是也被那椅子害了?”
凭借着从许多电影小说里汲取到的灵感,他在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把椅子被施加了某种可怕的诅咒,使得它活过来,并且能吃人。
前屋主的丈夫、自己的酒鬼老爸,没准都是丧命在诅咒椅子的口中。
然而听完林舟讲述的经历,王奉虚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看了王天福一眼,对方也恰好想到了同一处,微微冲他点点头。
“你是说,我妈妈第一次出现在葫芦镇上的时候,是被当成了水鬼?”王天福看向和自己几乎同龄的少年:“你确定,当时她腿脚有问题吗?”
林舟不了解对方这么问的含义,有些困惑地点点头:“当时我没在场,是钟叔叔见到的,他说那个女人戴着口罩,跛足。”
“问题就是这个,”王天福看向其他人,十分肯定地开口:“我妈妈直到去世之前,腿脚都没有问题,即便是被做成听将之后受伤,也不会跛足,因为听将已经不算是‘人’了,我们以前见到过,他们为了便利行事,可以直接换掉有问题的躯干,更不会带着伤。”
他的尾音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阮蒙神色复杂接过话头:“我奶奶的右膝盖,曾经受过伤。”
他那想象力贫瘠的大脑终于碰撞出一丝火花,不可思议猜想道:“难道那丢掉的一魂,附在了小道童妈妈身上?”
“我看看。”孟裁云半蹲下来,并指在人偶头顶点了点,半晌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尸体早就死透了,虽然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被制成听将后,突然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但如今她开口的次数已经用尽,彻底变成了一具死气沉沉的躯壳,唯一庆幸的是不用被垒入传说中的藏舌塔,还能同骨肉团聚,得一个安息长眠。
“我这两天看见她的时候,她也没像钟叔叔说的那样跛足,”林舟犹豫了一下:“但是我爸前两天回来的时候,他的右脚是跛的,我后面以为……那是他被鬼上身了。”
他想到什么,又急急补充:“我爸肯定是被鬼上身了,他不仅跛足,还唱湘南山歌,还一直念叨要买车票去哪里,我有点怕他那个样子,就没敢搭话。”
阮蒙被自己呛到,剧烈咳嗽了几声,紧张地走过去按住少年肩膀:“后来呢?你爸哪去了?”
林舟没料到这个陌生人居然比自己还关心酒鬼爹的去向,愣了愣,支支吾吾道:“后面他就不见了,大家都说是他杀了钟叔叔,钟叔叔好心给他缝扣子,他把人捅了,后边我就在杂物间看见了他的衣服,我感觉他是杀了人回家拿钱跑路,然后被那把诅咒椅子吃了……”
阮蒙闭了闭眼,烦躁地抠抠脑门儿,在房间里打转,半晌,他拿出手机:“我得跟我爷说一声,估计那就是奶奶的魂儿没跑了。”
跛足、湘南山歌,加之这些画面又是在莲花八仙幢里浮现过的,那估计真是奶奶胡阿青被分出去的一魂。
只是不知道那魂怎么跑到了王天福妈妈身上,两人都是缺魂少魄的,共用一副身体难免打架别扭,或许恰好解释了为什么当初老钟划船到一半,女人莫名其妙消失了。
因为两人潜意识里都有着相同的执念——回家。
只不过,一个想回翠湖小区,一个想去远在千里的湘南。
也许同处一具躯壳时,各自都有一定时间的主宰权,女人让老钟送她去对岸,也仅仅是因为那是往湘南去的方向,而中途王天福妈妈的意识觉醒了,她选择了终止行程,从水中返回码头。两人僵持许久,最后外来者败下阵来,寻找到了另一具身体——林老二。
通过接触林老二的意识,阿青又获得了新的回家办法,镇上唯一的汽车站,有那么一班车是开往湘南方向的,但林老二身上没钱,她又打算花时间攒一攒。
然而意外再次发生,杀死老钟后,“林老二”再没出现在众人面前,结合那件带血t恤的推测,或许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那把椅子把人吃了。
阮蒙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