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裁云见她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心里若有所思:“有什么事?”
“我……”万宁心中有些忐忑,其实参加这期节目,她更多是想同丁大师攀好关系,让对方帮自己解惑的。没想到刚才的闹剧一出,倒让她觉得,或许这边几个看起来不着调的年轻人,能力更胜一筹。
“我想让小孟道长替我算一卦,”想通后,她也不再隐瞒,只稍微压低声音:“报酬都可以谈。”
王奉虚顿时露出酸不拉几的表情,活脱脱一根酸黄瓜。
孟裁云有所预料,只笑道:“女士,其实于卜筮一道,泰城的妙玄祠要擅长得多,你不妨去那边问问?”
“我也是隐约有这个念头,想着能找个可靠的人问问,我心里踏实,”听对方婉拒之意,万宁反而认定对方:“小孟道长,希望你能帮我算算,无论结果准不准,我都没有二话。”
孟裁云想了想:“你想问什么?”
万宁神色一喜,犹豫片刻开口:“是这样的,我……打算和现任的男友结婚。”
又一个惊天大瓜就这么轻飘飘地被正主爆出。
万宁早年走红,曾有过一段不算顺利的婚姻,也是同前夫分手后,她起了复出的念头。此后二度翻红,曾有狗仔拍到她与一年轻男子频频约会,并爆料那很可能是她包养的清纯男学生。
这种花边新闻很快被公关团队肃清了。
孟裁云迟疑道:“所以你的现任男友……”
万宁神态高傲地痛快地承认:“是,就是之前狗仔拍到的那个人。”
两人年纪虽然差了十八岁,但她觉得自己无论是经验还是资本上,都是碾压对方的上位者,且一直以来她备受金钱滋润,外貌上也看不出太多时光的痕迹。
所以万宁并不觉得自己和狗仔新闻里说的那样,是老牛吃嫩草。她最初只是出于怜惜,施舍给那个年轻男人一个享有荣耀的机会而已。
“他是我女儿的学长,”说都说了,万宁也不再遮掩:“我们一开始是在我女儿生日会上见面的,后面一来二去就有了联系方式,坦白来说,是我主动更多,所以我才想提出结婚。”
“那后面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想法?”孟裁云略一思忖:“你找我算卦,应该就是想知道,应不应该结婚吧?”
万宁垂下她那高昂的脖颈:“是的,我有一些消息渠道……有人说他是为了钱,但我不太相信。”
王奉虚笑眯眯地插话:“不相信也不会找人算卦了吧。”
万宁沉默了一下:“之前我也谈过几个,每一个都迫不及待想得到那份契约,或者是在媒体面前公布,但他不同。”似为了说服自己,她紧接着补充:“他自愿同我维持秘密关系,也不要我给的钱,还让我告诉媒体,他只是陪我选择给女儿的礼物,他不要任何名分。”
孟裁云拿出刚才那几枚大钱,掷了六回,然后看着卦面若有所思。
万宁紧张地追问:“可以看出什么来吗?”
王奉虚也探头过去,须臾,他感慨道:“狗血啊!”
孟裁云突然扯出一堆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其实普通人也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灵力,偶尔在灵力场丰厚的区域,或者自身能量场不受干扰的时候,对于一些危险的到来或者错误的选择,会本能地感到排斥和退避,这也就是第六感……”
万宁愣了一下:“这是?”
“咳,我是想说,”孟裁云酝酿了一下语句:“相信你自己的直觉。”
“这期节目播完后,赶紧回去看看吧。”
……
万宁是个急性子,直接就同导演请了一天假,连行李也没收拾就带着助理走了。
刘以驰则更是雪上加霜,他那堆破事还没挣扎厘清头绪,就要面临节目资本方发出的天价违约索赔。
“没做的事就是没做!”他同经纪人在电话里争论不休,终于憋不住来了脾气:“这是诽谤!我要告他们诽谤!你请的团队呢?事情都闹大了要他们有什么用?”
钟雪微不可见地朝姜贝这边挪了挪脚步。
那个五官扭曲、双目通红的年轻男人,仿佛是被撕掉一层画皮,哪里看得出曾经暖心系文艺歌手的模样……
刘以驰挂掉电话,风风火火走到孟裁云面前,胸口仍上下起伏着,眼里的怨毒浓郁得能滴出来。
王奉虚站起来满脸惊慌地伸手去拦:“诶,诶,可不能动手啊,道门净地,元始天尊看着呢。”
看似预防打架,实则单方面把人薅远了。
刘以驰趔趄几步,回头指了指:“江湖骗子,招摇撞骗,你们等着!”
说着,猛然离开录制现场,身后满头大汗的助理只能追上去。
离开民宿,他朝着山道小径跑去,一朝跌落谷底的巨大落差感将他席卷,满心愤懑无以宣泄,他只能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踢着四周草丛树干撒气。
“操!一群没用的东西!”他再不压抑,喉咙里钻出几句脏话:“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