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酌提了袋子就走了进来，见许知一醒了，顿了顿，就把袋子搁在柜台上。

许知一尴尬得脚趾扣地：“你好啊。”

“……你好。”方言酌说，“袋子里是衣服，均码。你衣服汗透了，可以换一下。等会儿有外卖送来，你记得吃。”

许知一一呆：“我把钱给你。”

“不用，”方言酌怕许知一总是想着这事，便说，“国庆回家，叔叔阿姨要请客，两家聚餐。”

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知一踢了踢鞋子，觉得脑子乱乱的。努力整理着，他开始一件一件地解决：“方言酌，森林里面，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方言酌手指微微蜷缩：“没有。我看你状态不对，又联系不上你舍友，就先把你送到酒店来了。放心，没有让熟人看到。”

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方言酌已经确定了许知一的腺体应该就藏在口腔里，否则，许知一也不至于一直不肯张嘴。

既然许知一要隐瞒，那不管什么原因，方言酌都不可能当许知一的面拆穿。他要假装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让任何人知道。

许知一觉得不可思议：“我真那么乖”

方言酌：“……嗯。”

许知一松口气，开始解决第二个问题：“我国庆不回去。”

方言酌应了一声：“嗯。”

“你呢？”

“我回去。”

许知一：“……”

许知一没忍住：“你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方言酌：“有。”

人的腺体都在后脖颈处，哪有腺体会藏在口腔里这光听着就觉得匪夷所思。他要回去找人咨询一下。

但许知一以为他要回去商量退婚的事情，脸都白了。他不敢把自己和方言酌是未婚夫夫的事情说出来，万一惹方言酌不快，加速退婚呢？

“我还是回去吧。”许知一又说，“我也有事。”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门。方言酌开了门，把外卖拿了进来，照例一杯芒果奶昔，一份清蒸虾和番茄牛腩，一份饭。他搁在柜台上，说：“先吃饭。”

许知一闷闷应了一声。

他先去洗澡。军训一天，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许知一也没客气，拿了袋子里就进了浴室。

第一步，就是先看衣服的价格——好吧，方言酌把价格撕了。

许知一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只能想着国庆回家，拿现金还给方言酌。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兰花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许知一总觉得这新买的衣服上也有股清幽的兰花香。

许知一：“哎”

随手拿的沐浴露也是兰花味，洗头膏也是。许知一震惊，这家酒店的老板这么喜欢兰花

细细闻了闻，和记忆里方言酌信息素的味道还是一模一样的。

许知一觉得更奇怪了。

顶着满身的兰花香，许知一推门而出，随口说：“班长，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的味道和你信息素味道是一样的”

方言酌把饭菜摆放好，闻言，问：“好闻吗？”

“挺不错。”

方言酌看他，淡问：“喜欢吗？”

许知一老实点头：“嗯。”

方言酌把筷子递给他：“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哦。”

许知一接过筷子，眼珠子转了转，他忽然想起现在好像是两人独处的绝佳机会，便咳了两声，故意慢吞吞地吃饭，拖延时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个牛肉好好吃，班长，你尝尝吗？”

方言酌：“我吃过了。”

“这个多少钱啊？我让我妈把钱给阿姨。”

方言酌：“我妈不会收的。”

许知一再接再厉：“那我可以送你东西吗？”

方言酌这次倒是不吭声了。

许知一眼睛亮了亮。接受东西就好啊!他肯接受，就说明有戏!

“方言酌，”许知一搁了筷子，站了起来，在方言酌不解的目光中，当着他的面，转了一圈，问，“我丑吗？”

方言酌：“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