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笨手笨脚、慌里慌张地把这些东西弄上来的。
是用扫把够上来的吗?真是……蠢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鼻尖。有无奈,有气愤,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她拿着那袋东西回到屋里,关上门,隔绝了冷风。她没有立刻处理这些东西,只是把它们放在茶几上,自己抱着膝盖重新缩回沙发里,看着那堆东西发呆。
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就行了吗?
几盒姜茶,几包糖,就能抵消这些年来的委屈和伤害吗?
真是……天真得可笑。
可是……
为什么心里那块坚硬的冰,好像被这笨拙的、毫无技巧可言的关心,烫化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她拿起一盒姜茶,包装盒似乎还残留着楼下那个笨蛋仓促间留下的些许体温,以及那极淡的、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逸散的薄荷信息素。
很讨厌。
但是……似乎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更加烦躁。她猛地站起身,想把所有东西都扔进垃圾桶!
可是手举到一半,却又僵住了。
最终,她只是愤愤地跺了跺脚,拿起那瓶冰牛奶,走进厨房,默默地插上了加热杯垫。
然后拆开一包润喉糖,塞了一颗进嘴里。清凉的甜味在口中化开,稍微缓解了喉咙的灼痛感。
窗外,躲在黑暗角落里的朱惜,远远地看到了秦舒阳台门再次被推开,看到了她取走了那个塑料袋,又看到了厨房的灯亮起……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没有立刻扔掉!她拿进去了!她……她会不会喝一点?
一股微小却真实的希望之火,如同风中残烛,在她几乎冻僵的心底重新点燃。
虽然依旧微弱,但至少,没有完全熄灭。
她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秦舒的心里结了厚厚的冰层,需要她用十倍、百倍的耐心和热量去慢慢融化。
但她不再绝望。
她就那样,在寒冷的冬夜里,固执地守在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窗。像一座沉默的望妻石,用最笨拙的方式,履行着自己“不会再离开”的承诺。
夜更深了。
楼上厨房的灯光熄灭了。卧室的灯亮起,又过了一会儿,也熄灭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楼下角落里,那个快要冻僵的alpha,依旧睁着眼睛,守着那片黑暗,也守着自己迟来的、赎罪的决心。
她知道,天很快就会亮。
寒风刮了一夜,朱惜就在楼下角落里蜷缩了一夜。四肢早已冻得麻木,意识却因冰冷的刺痛和内心的煎熬而异常清醒。她死死盯着秦舒的窗户,仿佛那是茫茫黑夜中唯一的灯塔,尽管它始终一片漆黑。
天光微熹时,小区里开始有了零星动静。早起锻炼的老人,赶早班的上班族。他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蜷在角落、脸色青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的年轻alpha,窃窃私语。
朱惜对周遭的目光浑然不觉。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单元门口。
终于,在她几乎要冻成冰雕的时候,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秦舒走了出来。
她显然一夜也没睡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似乎重新给自己套上了那层尖锐的铠甲。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脖颈,外面是呢子大衣,围巾随意搭着,手里提着公文包,一副要去学校上班的模样。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昨晚朱惜蹲守的角落,看到空无一人时,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更深的冰冷漠然所覆盖。
她抿紧唇,快步走向小区门口,准备去赶公交。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小区大门时,一个身影如同从地底冒出般,猛地拦在了她面前。
是朱惜。
她几乎是从阴影里扑出来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脸色冻得发青,嘴唇干裂,唯独那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亮光,死死地盯着秦舒。
“小舒!”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破旧的风箱。
秦舒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一步,待看清是朱惜,脸上瞬间覆满寒霜,眼神锐利如刀:“朱惜!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吗?!让开!”
“我不让!”朱惜固执地挡在她面前,身体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微微发抖,却寸步不退,“你去哪儿?我去送你!”
“不需要!”秦舒绕开她就要走。
朱惜立刻又挪步挡住,像个笨拙又不肯放弃的障碍物:“那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朱惜你有病吧?!”秦舒终于火了,声音拔高,引得门口保安都看了过来,“你跟着我算什么?!滚开!别逼我在这里让你难堪!”
“我不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