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价格暴涨。最终,查尔顿村的手工纺纱工,聚集起来焚烧了阿克莱特工厂的棉纱,攻进工厂摧毁了机器。”
回答他的,是一声叹息。
“我不是有意吓唬你贝拉,只是一路听到的风向,令我担心。”
“我当然知道您是好意,伯爵,最后这场暴乱是怎么平息的?我想,您既然已经思考一路,或许已有好的意见给我?”
“那次暴乱,是通过吸收暴乱分子的子女,进工厂任职化解的。比起事后怎么化解,最好是防患于未然贝拉。你们不是和皇家海军有合作嘛,”莫宁顿忽地顿住,蹙眉想着什么。
“明白了,”贝拉领悟很快,“可以把皇家海军的徽章挂出震慑,亮明官方供应商身份,有暴力想法的人,势必要谨慎思考的。”
“恩可以先这么处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另外,再雇佣街头儿童收集酒馆情报。”
“好,万分感谢伯爵,恩,如果,我是说如果,真到了发生的那天,我该如何应对呢?”
莫宁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先保证你的安全贝拉,这个前提下,我不建议过分地以暴制暴,毕竟,这不是一时之祸,也不会是纺织这一行之祸,化解对立力量,是远大事业的必经功课贝拉。除非,你以后不做机械工业了。”
“明白了。”
“贝拉,初次见你,因着你的容颜,我以为你是天堂降落人间的天使。”
清浅一笑,“现在呢伯爵?”
“现在,因着你的智慧、技艺、学问,你分明是密涅瓦女神。贝拉,她是医生、教师、作家,”冰蓝的眼眸目光如炬,“特别是手工艺人的保护神啊。”
贝拉正色,“我尽力,伯爵。”
从伯爵车上下来之人,对着厂门口突然出现的,和鬼一样行踪诡秘的人影,挤出个微笑。
穿着防风鹿皮骑装的希斯克里夫,嘴角微垂,目光幽暗,几乎不眨眼地凝视着她,或者说,凝视着她手里的花束。
贝拉走近他身侧,等他开口。
下颌紧绷的攻击性表情转瞬即逝,最终被锁在阴沉面色下。看他不打算发表意见,贝拉把莫宁顿伯爵的话,除去夸她的部分,转述给身侧人。
“希斯,你觉得我们需要开个应急预案会议么?”
一声冷笑,“这个判断,需要看到沿路情况么?这不是开公司的第一天,就能想到的事么?”
“恩,那有先见之明、顶级预判的希斯先生,有何高见啊?”
身侧人眉毛不自然抖了抖,带鹿皮手套的手牵住她,贝拉任他牵着,跟着他进了厂区,一路走到二期厂房,从隐蔽的暗门走向地下室。
一进阴冷的楼梯,希斯克里夫就夺过她手里的花束,扔进了墙角。整个人如同蝮蛇一般,全没了太阳下懒拖拖的样子,精神抖擞,带有金属光泽的虹膜迸发着精光。
这半年她不上心厂房,很久没来过地下室了。
外面的门大变了样子,从木门变成了厚重的铁包门。
贝拉摸上刻着荆棘纹的黄铜圆柱锁体。
“希斯?这该不会,是约瑟夫布拉默今年刚发明的套筒防盗锁吧?”
世界上最早的安全锁,布拉默发明后公开悬赏200几尼挑战开锁人,67年内无人能开。
“贝拉,你还真是好耳目,报纸上看得?”他用闲着的手摸出把细管状钥匙,“为了你给亲王准备的那些毫无新意的布,专门去趟伦敦简直大大的不值,总得有点收获吧。”
六个特殊齿槽的钥匙插入锁孔,旋转调整,直到齿槽与定盘高度一致,带动锁内六个金属滑板一起旋转,释放锁栓。
推门入内。
贝拉简直要惊掉下巴。
原先的杂物间全没了踪影,挑高拱顶架起铸铁横梁,灯架形似蒸汽机连杆,一排的铸铁煤气灯,墙面是抹平的深灰色水泥,角落堆叠着木箱,箱上烙着东印度公司的火漆标记。
三面铁板架,全是武器,一面镜墙,叫空间看着大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