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的假设,“开始吧。”
于是故事来到了开头,闻人辞变成了贾想,这个名字成为了他留给自己唯一的提示。
可他不知,为了闻人辞能够活着,祝千龄竟狠心设置了穿越者机制,将自己架在穿越者的对立面,企图逼迫自己——
远离贾想,远离闻人想,远离闻人辞。
闻人辞挥开映在眼前的光点。
如同他的生与死一般,他与祝千龄相爱是必然的结果,哪怕有一方有心阻拦。
闻人辞承认了,在看见那位坐立在深谷尽头的神明时,他就见色起意了。
离婚?分手?断绝关系?永世不得再见?
不可能。
突然,黑暗深处猛地撕裂开一道豁口——一线微光骤然闪现,如同冰封河面初绽的第一道裂痕,刺目而锐利。
无数光点随即奔涌而出,旋舞不休,顷刻间聚成无数道璀璨的光圈,彼此环抱,层层叠叠,织就一道道浩瀚的轨道。
闻人辞清楚,在这星轨正中,便是尽头。
像过往无数次踏过混沌一般,闻人辞越过由光点组合成的星轨,无数记忆碎片掠过他的脸颊,无边思念追着影子,填满了闻人辞的身与心。
他看到了。
在尽头,惴惴不安等待他的人。
闻人辞毫不犹豫,张开双手,抱住了祂。
即便成了与魔窟一体的神明,祝千龄的身板还是偏瘦削,闻人辞将下巴靠在祝千龄的发丝间,吸吮着熟悉的温度。
“岁安。”
祝千龄茫然地盯着半空,乍一听见这道呼唤,他眼前骤然模糊一片。
这是一道询问。
这是一道试探。
这是一道禁锢。
祝千龄缓缓将脸埋在闻人辞的脖颈间,一如既往。
他道:“我在。”
“你赢了。”祝千龄道。
闻人辞将他抱得更紧。
“你放水了。”
祝千龄默认。
闻人辞抚摸着祂的发丝,将额头抵在祝千龄的额间,四目相对。
这一次祝千龄没有逃避目光。
“我们扯平了。”
闻人辞慢悠悠道:“我赢了,你要把魔窟封存,收回所有灵气,转为万物生养。”
如同南海东境被灵气滋养的树木般,普及到四境的每一寸土地,仙凡失去了界限,那些高高在上的阶层才能松弛,不再进一步固化。
或许真的能做到北川所宣扬的——一个仙凡平等、依靠自然而勃然生长的美好明天。
祝千龄环着闻人辞的双手紧了紧。
这个结果,将意味着祝千龄再也无法启动轮回。
闻人辞感知到祝千龄的紧张,轻笑道:“你不曾问过我输了怎么办?”
祝千龄呆愣地抬起头,哪怕他孤独地存活了千百年,在闻人辞面前,他总是找不到自己的成熟与理智。
“罚我,”闻人辞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祝千龄的脸颊,“罚我永生永世都要在魔窟中陪伴你。”
直到海枯石烂,直到日月更迭百世百代,直到魔窟再也没有灵气游走。
祝千龄的眼泪终于落下,化作万千星轨中的一点。
星轨破碎,往昔的爱恨情仇化为一缕不起眼的风,在混沌中无影无踪。
闻人辞的死是必然的,闻人辞的生是必然的,他阻止不了民心所向,他阻止不了历史变革,他无法将所见的卑劣一一斩断。
可闻人辞又是幸运的。
伶仃客遇陌路郎。
他在身不由己中找到了自己心中的净土,或许生而在世总要有一点向上的理由,哪怕身边的世界多么糟糕,即便身边的人都在腐烂。
闻人辞闭上眼,于祝千龄淡薄唇瓣上落下一吻。
人生如寄梦中梦。
好在,只是忽然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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