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将挖出了一株,一根藤上少说也有斤重,再多的就更不用提了,沈璎估算一下收成,知道种子不缺便也没阻止。
晚上裴杼几人都留在军营里头,一块吃了顿热乎乎的红薯粥,盘子里还放着黑不溜秋的烤红薯。别看这东西其貌不扬,但比起红薯粥,反倒是烤红薯最受欢迎。
那味道香得离奇,等闲人难以招架。
江舟一边啃红薯,一边还跟裴杼商量:“我看燕山里面未必没有别的好东西,等秋后我带人上山再找找,若是再找到跟红薯一样高产的粮食,那咱们不就如虎添翼了吗,届时何愁大事不成?”
他一时高兴,说话便没了章法,心里想的直接脱口而出。但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惊觉旁边投来一道锐利的视线。
江舟转头看过去,却见沈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江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打了一下自己这张臭嘴吧。末了又鬼鬼祟祟地盯着裴杼,裴大人没反应过来吧?
好在裴杼正琢磨着他那前半句话。如今各县衙已陆陆续续有不少富户开始承包水塘、养殖鱼虾了,百姓家中的鸡也已经养成,目测下半年会有更多的农户养鸡。过了这么久,养殖任务也该完成了。只是不知道这回的奖励是什么,若还是粮种的话自然再好不过,不论什么时候,粮食总是多多益善的。届时可以一并投放到山上,再趁机让人发现。
裴杼于是道:“这事儿索性放一放,等到道衙修建完成后,我随你们一起进山。”
江舟见裴杼似乎并没有留神自己说的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跟着道:“行,都听大人的。”
裴杼又跟他提到了红薯的储存问题。这回收上来的红薯不少,一批留作种子,一批得充作军粮。但直接存放肯定是不行的,裴杼交代下去,让江舟过些日子带人将红薯洗干净,切成片后蒸煮晒干。
晒干后的红薯不仅方便携带,还便于储藏,保存的时间短则数月、长则数年。
江舟眼睛一亮,他就奔着那数年去的,只要用心,肯定都能存放数年,到时行军作战直接拿出来吃就是了。这玩意儿蒸一下就可以,吃着还饱腹,连粥都省得做了。
“应该还能制成红薯粉,这个你们请教一下附近信得过的手艺人。有空就问问,没空延后也成。”裴杼觉得,等到幽州百姓都能种上红薯,不用他交代,勤劳的百姓们自个儿便能琢磨出各式各样的红薯制品。
永远不能低估百姓的生存智慧。
只可惜,这东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流传到民间,目前还得将军粮攒够才行。
用过饭后,沈璎忽然问起了阿尔普。
裴杼也是立马就望过来,江舟想到那小子,笑得得意:“自上次与胡人一战后,那家伙倒是乖觉了不少,平日里与将士们相处也没有那么趾高气扬了。前些日子老华过来讲课,我让他也去听一听,他起初还一直犯倔,后来听了两回才终于心服口服。”
华观复这厮可不是传统的文人,尽管江舟不大待见读书人,但也得承认对方的确本事了得,不仅骑射厉害,更颇通兵法,历朝历代的兵书他都钻研过,叫他一个国子祭酒来调教一个初出茅庐的外族王子,真是大材小用。
阿尔普蔫了之后,再不敢对旁人起轻慢之心。之前还嚷嚷着要找齐鸣兑现诺言,这阵子忙着讨教兵法,都没空去永宁县找茬了。
齐鸣那厮短暂地逃过一劫,但若是下回碰面,阿尔普应当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越是了解阿尔普,江舟对他的身份便越是笃定:“大人,这位应当就是西骨族的那位大王子。如今西骨族被余下几个王子共管,但族人大多还在苦苦寻找阿尔普的遗体。”
换言之,阿尔普尽管“死”了,他的族人都还没有忘记他,这位在他们看来莽撞一根筋的外族人,在西骨族中却很得民心。
沈璎又问:“观其人,可会是背信弃义之徒?”
江舟摇了摇头:“不会。”
一根筋的人,没有这个脑子。
裴杼听完之后思索良久,又命人将阿尔普带过来。
夜凉如水,阿尔普一路走来,心中更添了几分不安。他这阵子一直好好听话,从未闹过事,裴太守为何突然召见他?
阿尔普可不会自视甚高到以为裴杼会重用自己,这回在战场上表现优异的人都已被提拔,唯有他只是得了些赏赐,靠着江铁牛的面子才留在军营里学些本事。甚至到如今,他都没有幽州的户籍,更不算是军营里的人。
这回裴太守过来,该不会是为了赶他走吧?
要是以往,阿尔普肯定求之不得,但是接连遭受打击之后,阿尔普心态调整了不少,他觉得幽州这些人本事都不输自己,计谋更是叫人惊叹,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来日学成了,方能带领族人报仇雪恨。
进营帐一看,里面灯火通明,人却只有三位。
裴太守坐在上首,下面是铁牛先生和一位姑娘家。
阿尔普眼神不自觉地多瞟了一眼这位姑娘,觉得对方长得可真好看,像他心目中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