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普两眼放光地盯着酒精,但随即眼中的光彩又暗淡下来。他的部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族人究竟在不在都未可知。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啊。”见这大块头傻站在旁边也没有个动静,秦阿明赶紧吆喝了一句。
阿尔普惊了一下,眯着眼扫过秦阿明,利落地逮住猪仔,抄起刀来。
秦阿明被他那一眼吓得不轻,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反应过来后还觉得瘆得慌。燕王爷究竟打哪儿找来这么个不阴不阳的怪东西?跟一头狼崽子似的。
骟猪的场面肯定不大体面,甚至还有点儿血腥。裴杼提前交代了将小孩儿赶走,可是留下来的大人瞧着这一幕,也觉得下半身不大舒坦,凉飕飕的,配着这些小猪仔的嚎叫声,好像还能感觉出那么一点痛来。
想必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
齐鸣也裴杼身后躲了躲,不忍心再看了。
骟猪可不是已到切了就能了事,取出器官跟连带的经络血管之后还不能直接割断,而是得扯一段时间,齐鸣方才瞥见这一幕,早上吃的饭都快要吐出来了,疑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癖好。
可裴杼却连连称赞这些骟猪匠手法娴熟,技艺不俗,甚至兴致勃勃地跟众人解释这番拉扯是为了让经络血管萎缩,防止造成大范围的出血。
简单来说就是两个字,专业!
裴杼对燕王的本事佩服不已,难为他找到这么厉害的骟猪匠了。
众人听着都觉得怪可怕的,都有些想离开了,唯有那些善于养猪的人听着感兴趣,反而凑近了打算看个仔细。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骟猪,但听闻这法子在草原上却是用惯了的,那些外邦人会养牛羊,他们会用这种法子肯定有他们的道理。若是学会了,日后少不得也要在自家猪身上用一用。真能多长点肉,费这点功夫又算的了什么呢?
十个骟猪匠虽然都是熟练工,但要说最具观赏性的,还得是阿尔普。这家伙下手又狠又稳,不带丝毫犹豫,猪在他手里攥着虽然也挣扎,但是明显不及其他人受伤的仔猪那般狂躁不安。
裴杼对他这手法夸了又夸,甚至跟齐鸣炫耀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家伙果真比旁人厉害些。”
他看人的眼光一般都不会错,不过这人应当不是只是会骟猪这么简单,观其体格不俗,若能送到铁牛先生那儿,不失为个人才。
不过此事说来还早,毕竟是个外族人,还是刚来的,又不如赫连等人能够信任。且他这阴鸷的性子貌似也同裴杼身边的人有些不相符。他跟齐鸣还有郑兴成、铁牛先生这些都是外向型,沈璎、王师爷等人都是沉稳型,魏平虽然内敛了些,但也心怀百姓,十分正牌,至于这个新来,难说……
齐鸣听裴杼如此赞赏一个骟猪匠,心里还酸溜溜的,裴杼都没有这么夸过自己呢,会骟猪了不起啊?
等到演示结束、百姓相继离开后,齐鸣才溜达到这群骟猪匠里头,询问起众人的来路。
这些人都是北边的牧民,或事因为战争、或是因为饥饿背井离乡,偷摸着来到梁国做了梁国富人的奴隶。而后几经转卖被卖去了京城,给富人畜养牲畜,最后因为一手骟猪的好本事又被燕王给搜罗了过来。
齐鸣只说要手艺好的,燕王便没考虑他们是何出身,准备先送过来给儿子用一用,用完了随意给点银子打发了出去就是。
“那个人呢,跟你们也是一族的?”
“您说阿尔普啊。”骟猪匠们摇了摇头,“他跟我们不是一族的,咱们几个都来自不同的部族,北边族群多着呢,不像中原这样。”这么大的地盘由一个国家统一,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他们那边许多强大的部落也有心扩展领土、建立王国,但至今没有一个人有本事将整个草原统一起来。
原来叫这个名,齐鸣又问:“可知他多大?”
“他说已经已经满二十了。”
“才二十?!”齐鸣难以置信,这家伙看着都快三十好几了。隔了一会儿,齐鸣又问眼前这个,“那你多大?”
“我都已经三十五了。”
齐鸣:“……”
他其实以为这人五十三。
莫不是外邦人看着比中原人老成一些?
不论如何,阿尔普几个就这么在幽州住下来了,裴杼跟王师爷等人暗暗观察了这位与众不同的骟猪匠,王师爷几个也觉得此人非比寻常,不过比起裴杼,他们对阿尔普比较警惕,不许他靠近裴杼,甚至还派个人监视对方。
诚然,此人手艺也是没得说,能够帮上州衙的忙,但其来路不正,性子瞧着也不大正派,终究不能久留。
裴杼知道他们是关心自己才如此担忧,于是安抚道:“放心吧,他又不会在幽州待太久,等到将这一手骟猪的好手艺传给百姓后,我再找个地方将他们安置好就是,不会放在州衙,更不会放在永宁县。”
红薯还在永宁县呢,这可是裴杼的宝贝,绝对不会叫外人知晓。
数日后,那批被骟的小猪活蹦乱跳地在人前转悠了一圈,阿尔普等